祈予望着邵阑,足足看了三秒钟,忽然轻轻一笑,声音尖细柔和,听起来真有几分戏子的味道,“大惊小怪的。”
他往前轻走了几步,脚尖不自觉地掂了掂,明明穿着一身衬衫西裤,扮得是个男人模样,但是身段却还是软的。
刚刚还有些不耐烦、想摸烟盒的导演,顿时坐直了腰板,手也不自觉地放在桌面上。
祈予慢慢走到邵阑的位置上,缓缓坐下,还不忘捻了捻自己不存在的衣摆,认认真真地把它捋齐,然后双手叠在膝盖上,柔声道,“是我改的,如何?”
“……”
邵阑瞬间露出一丝惊讶,但他临场能力不错,表情变幻几番,更像是怒极却又极其疲惫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叫她去西子胡同,难道不知西子音同戏子?”
祈予微微低着下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语气柔和平淡,说出口的话却极为任性,“胡同这么多,你偏偏约西子,还叫我去送。我不高兴,就改咯。”
“你!”宋轩快要气疯了,“你知不知道,日军当晚去了东郊城外?你险些害死叶春!”
吴恒君是下九流,从小吃着别人脸色,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多疑娇纵的性子。
以往宋轩顾虑他从小失父失母,从来不对他过多苛责,没想到这次自己只是没跟吴恒君离开南京……
一想到叶春可能会被抓走施刑,宋轩的眼中不免添了几分怒意,“你有病!简直是疯了!”
方才吴恒君还淡淡笑着,一听这句,登时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顺过桌上的茶盏,发狠地往地上一摔!
只听啪啦一声刺响,瓷片碎成一地,滚烫的开水飞溅出来、湿了祈予半条裤子,他的手背也烫得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