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生病了?”舒云章问他。
沈在微微笑了一下。
沈复从来不敢直接说他得病了,只会用很多修饰的词语拐弯抹角地问他。
但他比谁都清楚这确实是一种疾病,因为他和很多人不一样。
“我也没有那么确定,”沈在往后躺在舒云章的臂弯里,舒展了那截脖颈,眼睛看着斜上方的天花板,好像在认真努力地思考,“医生说这是一个不断加重的过程。”
“嗯,”舒云章对他说,“你在好起来了,会好的。”
沈在不知道舒云章是怎么拥有的信心,他已经接受了两年多的治疗,他的医生总说其实他有很大的进步了,但是沈在不相信。他还是适应不了人多的场合,下意识就想逃避交流,主动和他说话是对他最大的残忍,要做的事情但凡有一点难度他就想逃,自我否定,难以置信。
可是沈在身边怎么会有一个舒云章。
沈在凭什么。
“哥哥……”沈在闭上眼睛,“我好像在做梦一样。”
“什么做梦?”舒云章笑了,“傻。”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沈在问的很轻,好像舒云章不回答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舒云章的手放在沈在的后颈,停顿了很难察觉的几秒。
“那你呢?”
沈在很温暖地笑了一下,像从最后一根火柴中看到奶奶的孩子,面庞被小小的光照亮。他用说给自己听的微弱声音许了一个不大的愿望。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