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谨记,”慧真合掌,看向他身后的佛祖,再次三叩九拜,起身时,已经泪流满面。
“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功过不相抵,”慧空拿起一旁粗布的帕子给他擦干了眼泪,起身扶他起来道“犯错就是犯错,你且去佛堂跪上一个月,抄习经书百遍,供奉佛前,忏悔罪过后,再行离去。”
对于他说的话,慧真自然没有不遵从的,况且,就他自己而言,即使脱离此处,又怎么会没有丝毫的留恋。
慧真自己下去领受惩罚了,独留那刚刚跪坐的蒲团上微微停留的余温,慧空轻轻抚过,将那蒲团放到了身侧,他只是静坐,却并未着急去敲击那木鱼,仿佛那蒲团对他有极大的吸引力一般,让他目光温柔,流连缱绻。
佛修本就跟修佛不一样,修佛者,一心向佛,甘割肉喂鹰,舍身成仁,普渡众生,不得犯一丝一毫的清规戒律,不饮酒,不肉食,不贪慕美色,方能一心向佛,而佛修,同样的不能对佛祖不敬,却以修行为上,先修佛身,再修佛果,成就舍利,破舍利而成佛心,再问鼎大道。
古早的罗汉佛就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若是真对佛祖心存敬意,何必在乎一饮一啄。
慧空自认自己没有勘破,却也有几分的明悟,方能使修为大进,成就舍利,可是慧真却被困在了原地,看似不悲不喜,不为外物所动,实则不够坚定,不过他人轻轻一推,就能推动那看似坚定的心房。
如此,又怎么能问鼎大道。
他佛身未破,童身还在,又哪里需要对什么人负责,而这个指点慧真的人,不管他是谁,慧空都由衷的感谢他。
非入世不能出世,他亲手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跪在佛堂,抄习经书,每日只有粗茶淡饭,对于别人来说,本是一件枯燥的事情,对于慧真来说,却是一种享受。
就好像让在尘世中浮躁的心安静下来了一样,每抄写完一本经书,在佛前烧掉,他的心仿佛就越是静了一分。
就好像从前怕自己入了那俗尘,经受不住诱惑,变成了如今的佛留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