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寄风看了看手里已经打开的信纸。转头看着少年“君儿,过来,我不开心,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你原来可说过,如果我不开心,是可以跟你说的。”刘寄风语气有点赖赖的。

张祁君笑着,走过来,一本正经坐好“说罢,我最会宽慰人了。”

刘寄风话还没张嘴说呢,噗的一声先笑了,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我十八岁成亲。娶的是邻县陈家的长女,转年,她生孩子难产去世了,都去了。。。。。那个时候,我是很期待那个孩子的,这些年,我周围亲人去世的太多了。。。”他神情感伤。

张祁君伸手拍拍他。

“她父母,原本对这个长女和我,都还不错。但她去世之后,正在办丧事呢,他家就提出要回她嫁妆。我虽然认为时机不妥当,但毕竟陈家没了长女,肯定是心里难过,所以也并未计较。许诺她的嫁妆一丝不少的退回去,并且,她嫁到我家后,我给她新置办的东西,也一并送于她家。两家细谈起文书,当时,我家里没有亲人,朋友中也没适合来谈的,只能我亲自来,心绪不宁,又忙又累,有些事情难免有所忽略。我和妻子之间。。。。。”

刘寄风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少年说好,没来由的心虚。

停了一停,不敢看他的眼睛,接着说“她进我家后,待我极好,我虽然很敬重她,但心里却很难亲近她,于是总感愧疚,就给她置办了很多的首饰,衣物。还把一件祖传的首饰送与了她,这件东西极为贵重。但更具意义的是,它是我刘家历代传给长子长媳的信物之一。我所指的给她置办的东西中,并不包括这一件。但是他家,让仆妇扣住了所有东西,非要这一件。弄得非常不愉快,明明是他们不讲理,竟然还说是我出尔反尔。可我明明已经说得清楚的,新置办的东西送与她家。我懒得与他家过多纠缠,就说,我愿意用银子赎回那件东西,他们还是不肯。当时,妻子乍亡,里外就我一个人,她还没入土。可想而知,当时我的心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锥入心腹。”这一长段说完,刘寄风喘一口气,实在是憋的难受。

少年听着,眼光温柔,满是关怀。

“当时,真的差一点就跟他们拼了。后来,我忍一口气,暂时舍弃那件东西,但在交割单子上,我不肯签字,勾画出这一件,说明这是刘家祖传之物,刘寄风不敢擅专,容后再议。他家原本不同意,但看到我要翻脸,也不敢过于逼迫我,只得先这样签了。后来,我俩家断了往来。你来家里之前,我其它事物都已经走上正轨,只这一件事,每每想起,都气得要死,心里充满的戾气,真想狠狠的收拾他家一番,哪怕自己受损也在所不惜。一打听,他家已经迁往京城,去投奔他家大伯了,并给他儿子谋了一职。我本来想,把家里的事物安排好,就要去上门讨要的,到时或打官司或者下黑手,走哪算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