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凤大怒“你住手!你知道这些衣裳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快住手!”挣扎着要去抢,哑姑拉着她,她根本就动不了。
没多一会儿,她从里面找了件相对素静的,去了零碎。刘婶帮她把脸擦干,抹了香脂。哑姑打开梳妆盒,东看看西看看,感兴趣的很。拿出眉笔,给她淡淡的画了画眉,抹了点淡淡的唇彩。
左看右看,满意的点点头,得意的把镜子拿来,让巧凤去照镜子。
巧凤哪肯?又哭又闹。
哑姑跟刘婶比划了几下,刘婶说“你要是再哭,她就把你画成个花猫带出去。”
巧凤不理,边哭边骂“小蹄子,狗奴婢,你们等着,看我不卖了你们。。。。”
哑姑生气了,一手揪着她头,一手用眉笔,给她画了抬头纹,眼角纹,法令纹,还在唇边点了个媒婆痦,再让她照镜子,一个奇丑的老太太模样,巧凤吓死了。
哑姑开心的一笑,拉着她往外走。
巧凤也终于怕了,赶忙答应不哭了。
丫头又赶紧打水,重新洗脸。
那边,刘寄风把冯迁带到了一个小房子,陪他坐着,冯迁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
刘寄风说“迁儿,你留在舅舅这里一段时间吧!舅舅家里,还有个君舅舅,家里请了老师,就给君舅舅一个人上课,你跟他一起读书吧。过几个月,舅舅要去趟金陵,有事要办,可能要几个月呢,家里,就只有你君舅舅了,他出不得门,万一有事,你在家里,也能帮帮他。”
“我,我不行,笨。”冯迁脸红。
“笨有笨的办法,聪明有聪明的办法。也不让你干大事,就是君舅舅不方便出门办的事,你去办,比如去买本书,给君舅舅的琴换换琴弦,就是这些事。那个老师讲课,也会因人而异,在家里上课,没有那么多的考试。比你在外面读书要轻松一些,等功课都跟上了,再看看怎么办。”
“行,行。这个,会。那,我娘呢?”
“你娘,看跟你爹谈的吧。一会儿咱们就知道了。无论怎么样,你都不要怕。你娘和舅舅,不会不管你的。”
冯迁懂事的点点头。
那边,刘寄云跟冯东相对而坐,冯东沉默着看着妻子。
刘寄云说“冯东,我早已经对你死心了,我们还是离合吧!银子就算了,我弟弟既然不在乎,我也就厚着脸皮回去了。冯迁我先带一段时间,换个环境,把他口吃的毛病改一改。”
冯东沉默半天,才缓缓的说“寄云,自打懂事,我就跟着姑妈。姑妈对我很好,甚至比对她自己的儿子还好,我生活无忧。。。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遗憾,我希望她像对我表弟那样随意,不听话时骂几句,闹得欢了还打两下,后来我知道,那是母子关系,和姑侄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很想我娘。”他苦笑着说。
“等成亲后跟父亲回到四川,我才知道,我祖父祖母当初为会什么会让我跟着姑姑生活。我的母亲,是那样的处事。。。。。我与我父亲一样,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事情 。咱们回到四川时,我祖母已经去世,没人能管我娘,她多年过得不顺,又因为没经她同意就娶了你,对你又充满恨意,那日子。。。。我每天回来,都疲于应付。后来,公事上又出了事,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失败。那些在课堂上的自得,考学的顺利,别人敬佩的眼光,还有你的信任和欣赏,都像是个笑话。后来,我就怕了,服了。只要不吵架,母亲不歇斯底里的闹,我回到家时,没有叫喊,没有哭泣,没人逼迫,没有来自于你的压力,我就感觉天下太平,生活美满。我知道你委屈,知道你对我失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像乌龟一样,把头缩到壳里,时间长了,竟然缩出了乐趣,成了习惯。我,我知道,也想到过,我这一生,完了。”他抱着头,想起那些过往,胃都是疼的。
刘寄云沉默了一会儿,也诚恳的说“其实,我也有责任的,可能,是我还是不够信任你吧!或者说,不够信任我的这个选择。跟你走,把那样一个家丢下,虽然我表面决然,但在心里,内疚又困惑。所以遇到事情,你的做法没如我期望。我就说,看,刘寄云,你就是个没良心也没脑子的混蛋,你活该遇到这个。唉,我们的好时光,都蹉跎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看起来体面也还想努力,但实际已经朽了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蓝衣少年,真是天壤之别。
“寄云,我错了,我改好不好?你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后一切,都咱们俩商量着来。我们不要离合,我更不会休你。如果,如果你心情不好,愿意留在弟弟家一段时间,我也同意。我只身去上任。家里的事,一切都由你来安排。无论怎么样,我都同意。你看,我们有儿子,有女儿。我,我还喜欢你,我放不下你啊。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别离开我。。。。你可以留在弟弟这里,过年时,我来找你,咱们一起过年。。。。。”他眼泪如水一样流,低声恳求。
巧凤大怒“你住手!你知道这些衣裳多少银子吗?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快住手!”挣扎着要去抢,哑姑拉着她,她根本就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