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人牙一咬,对着张父一行礼。“天益兄,我是个混蛋,你出事了,我就嫌弃宜儿了,做主退了婚事。我不是个东西,要打要骂随便你!“说完眼一闭头一伸。
把张父怄的,瞧他那混蛋样儿,想起来家里事,忍了半天,才清清淡淡的说“寄才,你我是世交,咱们小时候一起读书,一起玩,又算半个同僚,我早你几年娶妻,你嫂子也拿你当自家弟弟看待。两家结亲,可说是亲上加亲的好事。你母亲去世,我家宜儿食素布衣一年,为你母亲守孝。无论从哪里算,这也是桩好亲事。我做事莽撞,闯了祸,连累家人,是我的错。可是,宜儿是个好的呀,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是你母亲像心肝一样看待的姑娘,你就一点不顾念?她遭受退婚的羞辱,还要安慰我们夫妻,要在哥嫂面前装得无妨,要做活贴补家用,还受别人欺辱,她是多么不易?她能清白的活着回来,那是上天的恩赐!可不是应当得分的。你有没有想过,她这一走,就得死得外头了?”张父气得脸膛起伏,眼圈都红了。
“可你是为了你江家前程,我有什么权利打你骂你?罢了,你把儿子带走,我们,井河不相扰吧!”
江父听着,羞得满脸通红。
这里陈大夫看完出来,大家都过来听。陈大夫说“江大人,刚才看了看,也和叶大夫合计了下。大公子这病,主要是胃脉和心经受损,主要还是。。。。气滞结淤,心情压抑,悲愤失控所致,器官上的病灶好治,可这心病难医啊!吃了药会好一些,可他一悲伤就打回原状,所以这用处也不大。而且,我和叶大夫觉得他,他,”陈大夫想了想,还是想婉转的说,
叶大夫看了一眼陈大夫,说了句“说白了吧!以前有心愿未了,有口气顶着,现在这口气泄了,他本身求生欲望不强烈。”
江夫人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大人想,反正没脸了,索性就不要了吧,扑通就给张父跪下了,边哭边说“我这个儿子也是混蛋。我都说了吧,他不肯退婚,是他娘装着上吊,硬逼他的,他还去找你们,病得当地,让我抓回来了。这么多年,他不开心啊!也没和媳妇圆房,他好可怜哦!天益兄,你劝劝他吧,你让宜儿劝劝他吧,别死,别死啊!这个混蛋,他真的不能死啊!可要了我的老命喽!“一下子坐到地上,手捶着地,老泪纵横。
江夫人想阻止丈夫,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咬牙,也跪下“张大哥,晨儿最听您的,也最听宜儿的,你们就劝劝他吧,好歹活下来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夫妻的错。你们罚我们吧!他可别死啊!呜呜呜呜。”
鸡飞狗跳一番。
☆、第 35 章
他们都到正厅跟大夫说话,侧厅里只留了江晓晨的妻子,她坐在塌边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丈夫。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忘不了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样子。
那时,她刚随家人来京城,第一次出来社交,在园子里转迷了路。心想,即使迷了路,就好好看看这个园子吧。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紫色衣服的少年站在那里,正和假山后面的一个人讲话,看不到假山后的人,只听得少年呵呵的笑着柔声说“好啦!知道啦!我下次注意,保证不让他们笑你了。”那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的讨好,轻轻的笑,全心意的注视。
她不由心里猛步几下,脸有些红。
自己家里,亲兄堂兄表兄都不少,可没一个如这个少年般,让人看一眼就转不开头。那么英俊,那么挺拔,即使女孩子都难以驾驭的紫色,穿在他身上,也是那么贵气十足,光彩照人。
她不由的,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
假山后面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答“好,你先去吧。”假山后边是个月亮门,那人从月亮门走了。
他含着笑,站在那里看着,等到脚步声没了,才转过身,朝这边走过来,她看得清,白里透红的一张脸,两道剑眉,笑意还没消息所以眼睛有些弯,宽肩细腰,姿态大方。
她又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那人不急不忙的缓步走着,发现这里有个女子,眼睛也没正眼瞧,还特意选了距离最远的一端走,两个错身时,他微微停顿,欠了下身,接着快步离开,规矩又优雅。
她仿佛闻到了他身上味道,是那种阳光下松枝的味道。。。
她留了意,宴会结束后,她知道那个人叫江晓晨。
那个风华正茂的紫衣少年和眼前这个气息恹恹颓废消瘦的男人,是一个人吗?
那天之后,她无数次的打探他的消息,他在诗会中占了鳌头,他中了举人,她找来他的诗稿,找来他的文章,找无数个机会去看他,即有心,就看到了好几次,同时,也知道他很小就订了亲。
江大人牙一咬,对着张父一行礼。“天益兄,我是个混蛋,你出事了,我就嫌弃宜儿了,做主退了婚事。我不是个东西,要打要骂随便你!“说完眼一闭头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