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瞥了一眼姚章,怨不得姚章这几日丝毫不急,原来是早有对策。
也对,商议好了亲事,临了新娘子却没了,这盟是结不成了,结仇还差不多……这可比直接搅黄了这桩亲事狠多了。
只是没想到……梁玥看了看自己手里这块玉牌——
方才那领头的人似乎看了这玉牌才跪了下的,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想来,这块玉牌也应当是那“魏大小姐”的贴身之物。
梁玥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个想法来:不如……将错就错……
这想法甫一露头,她自己都觉得荒谬,但……姚章既然能让人撺掇着魏大小姐逃婚……还顺利逃走了……
她看了一眼姚章,姚章也正抬头和她对视,帷帽上的白纱遮在两人中间,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姚章的眼神,但梁玥却轻轻勾了勾唇,转回了视线,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那个将士。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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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茶楼上,坐了几个人,一个锦衣公子含笑看着下面这一幕,而不论是他对面坐着的、还是身后侍立的人,都是噤若寒蝉,死死地低着头,生怕自己看到不远处这情形。
大公子还没成婚呢,头上就这么一顶绿帽子扣了上……
看着身旁人的模样,刘登倒觉得好笑,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冲坐在他对面那年轻人挤了挤眼,笑道:“以言,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吴训深深垂着头,“属下不敢。”
刘登撇了撇嘴叹道:“……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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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重新坐在了颠簸的马车上,梁玥不由生出几分恍如隔世之感来……这马车是驶往冀州——刘钦的大本营。
彭城那会儿她只是一时冲动,想着若是能借着魏家大小姐的身份进入刘家势力之中,那获取消息岂非容易许多。
但……假扮另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她甚至连这位魏小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事实就是……她竟然成功了……
因为逃婚一事,魏高大发雷霆,将女儿身边的人全都打杀一批,都换成了她手下的卫兵,严加看守,不准任何人出入,就连送饭都是放到窗子下面。
看管之严格,比之牢房也差不了多少了。
离开彭城的前一天,魏高似乎终于有点舍不得女儿了,亲自来看。
梁玥这些日子被关在房里,无事也观察一番这房里的细节:那房里器物、尤其是瓷器,大都新旧不一,茶盏居然还有不成套的……
但看着那满满一妆奁的珠钗,这姑娘又不像是不受宠的。
她抿了抿唇,对这位魏姑娘的性子有些猜测,冲着门前狠狠砸了几个装饰用的盘子,果然将门口的魏高气得甩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