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不容易有些头绪了,梁玥自然要去调查的。

而姚章虽是看着对张礼下狱一事无动于衷,整日老神在在地坐在府衙,但在梁玥查到这人后,却行了不少方便。

起码作为张礼罪证的写在纸上的赋,便到了梁玥的手上。

不过,在拿到那白纸黑字后,梁玥登时哭笑不得,若是她早一日看到这东西,这几天都不必瞎折腾了。

这会儿的人用纸不多,少有人追究纸的材质……

而这用得不多的纸,也多由梁家所制。用的材料不同,所造的纸张自然有区别,常人对此不甚了解,可是将书馆作为自己产业的梁玥却分辨出的……

这人构陷张礼用的纸,分明是最好的那几种之一,用的材料好、做工亦是繁复,产量不高,以前只供梁玥自己抄书用。

不过梁玥五年未归东平,倒是攒下许多,白放着可惜,梁玥这才将这纸送了些到自家的书馆里,供抄书的人取用。

这里头……可没有张礼啊。

第66章 办个学呗

这波证据来得措手不及,梁玥自己都没想过会这么容易。

但张礼那赋本不该到她手上,这事儿自然不该由她来出面。赵卓将此事禀报赵兴,梁玥不过做个证罢了。

赵兴倒是轻易松了口,当场便答应了释放张礼,而冒笔那人也只得了个杖责的罪过,并未重罚。

他这态度又与先前大发雷霆的情形迥异,益发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等赵卓带头退下后,赵兴半眯着眼看着那门外,许久都没有动作。

郭夫人过来的时候,见他这么半躺着一动不动,还以为他睡着了,叹着气拿了薄毯来,正准备给他盖上,却被抓住了手。

赵兴看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郭夫人是赵兴的嫡妻,几乎和赵兴同岁,早年随着赵兴颠沛流离,吃过许多苦头,虽这些年也得以静养,但脸上多少也有些衰老之态。

赵兴喜欢美人,举世皆知——都这个年岁了,府里还常进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但对着这个嫡妻,他却是极敬重的。

赵兴这贪花好色的毛病,郭夫人年轻那会儿,说不介怀是不可能的。但都一把年纪了,她也懒得计较这些……

她把手抽出来,一面叠着毯子,一面冲着赵兴解释道:“我在后头听见伯庸过来了,我想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他了,索性过来瞧瞧……倒是我来得迟了些,竟没碰上。”

赵兴笑:“那有当娘的巴巴跑过来见儿子的。你要是想了,我就把他叫到府上来,你也好好瞧个够,倒省得老惦念着。”

“你这是把儿子当什么了……”郭夫人斥了他一句,语气并不重,但如今这世上敢这么对赵兴说话的,也只有郭夫人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