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翻开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古希腊诗集,看了二十分钟,一页都没翻,秒针指向十二的那一瞬间,他像一个闹钟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拉过解雨臣的小臂观察,果然没有再出现过敏反应。

解雨臣苦笑了一下:“不该病的时候病了,该病的时候却没病了。”

黑瞎子为他一点点放下袖口,弯起食指敲了敲解雨臣的额头:“哪有应该病的时候呢。”

解雨臣紧紧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放开,皱着眉头开口道:“你对最近我们家的事也有了解,所以可能有些顾虑,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会尽力保护你。”

“人生已经很苦了。”黑瞎子脱下白大褂,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换上一件黑衬衫,他宽肩窄腰,穿起衬衫来更显得身形挺拔修长,“你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这么多苦差事,你应该多给自己找点乐子,走吧,请你去喝一杯。”

藏在胡同深处的小酒吧里往来的人不少,嘈杂的声音让解雨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黑瞎子笑着回头问他:“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解雨臣斜他一眼:“怎么可能,商务往来难免要来这种场合,可能来的比你还频繁。”

“今天和商务没关系,放松一点。”黑瞎子拍了怕解雨臣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这里的装修风格偏向于欧式,实木地板,红木酒柜,有些黯淡的水晶吊灯,中间还有一架明显很廉价的钢琴,倒像是家庭的装修风格。

酒单看起来很旧了,大部分酒都是用小说的名字来命名,下面用小字细细标注了成分,黑瞎子给他点了一杯南京的基督,自己让老板把存在这里的威士忌拿出来。

黑瞎子把威士忌在解雨臣面前晃了晃:“还剩大半瓶,你闲得无聊也可以来喝。”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某种熟悉的强烈预感在他心头一晃而过,没等他捕捉到,他的酒已经上来了,还附赠一张小卡片,上书酒名出处小说的故事简介。

模糊却无法捕捉的直觉让解雨臣感到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有些浮躁,拿起酒来猛喝一口,苦辣过后夹杂着一些醇甜的回味,让他不由得想起黑瞎子的信息素,心情好了一些。

反倒是黑瞎子,拿着那张卡片饶有兴趣的看,看完后还要对解雨臣长篇大论:“你看过这个故事吗,一个无知的妓女,把一个外国嫖客认作基督,怀着这是天意的想法做了一件坏事,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个人骗了她,只是想免费睡她,又或者是,她自己骗了自己。”

“你过于早的告诉我这个结尾了。”解雨臣笑了一下。

黑瞎子不置可否的还以一笑,恰巧有人走到钢琴前开始弹蹩脚的爵士乐,黑瞎子捉住解雨臣的手:“想跳舞吗?”

解雨臣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可是还是有点犹豫:“只有我们两个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