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北极,是北京。”黑瞎子笑得更柔和了一些,“走回去,一直走,一直走……”
解雨臣心头一动,追问道:“您去北京干嘛,看升旗吗?”
“回家啊!”黑瞎子理直气壮的说完,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行,那我走了,朋友保重,哦对了,我给你留一电话号码,你记得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死在回去的路上。”
说着就拉开解雨臣的手心,用指尖在他手心写出一串数字——是解雨臣的电话,是那个解雨臣等了两年,都没有响过的老式手机的号码。
解雨臣揉了揉发酸的鼻尖,追上真的一步三晃往北走的黑瞎子:“咱们顺路,我送你。”
解雨臣用手机约了个看起来最贵的专车,把黑瞎子塞上车,黑瞎子靠在他的肩头,安静了不少,片刻后开口询问:“……有水吗?”
司机热情的说有递过来一瓶,黑瞎子如同耍赖,就是不接:“我看不见。”
他看起来不太舒服,在心里骂了声活该,解雨臣只好自己接过来,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自己喝了一口,再渡到黑瞎子的嘴里,也不知道这瓶矿泉水怎么就这么合黑瞎子的口味,喝完一口还不罢休,捧着解雨臣的脸吻得难解难分。
不敢看司机的脸色,一到目的地,解雨臣就架起黑瞎子落荒而逃。
把黑瞎子扔到床上,解雨臣泡了杯茶,哄着他喝了两口,又怕他头疼,拧了一把热毛巾来,对着他的脸犹豫再三,关掉床头的小夜灯,把整个房间的灯光调到最暗,伸手摘下了黑瞎子的墨镜。
墨镜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在半醉半醒的盯着解雨臣。
解雨臣心跳速度骤然飙升,伸手合上他的眼睛,连语调都不自觉的轻了起来:“……你喝的太急,我怕你头痛,帮你擦一下脸可能会好一点。”
黑瞎子异常的沉默,只是笑着由他摆弄,解雨臣想起身把毛巾放回浴室的时候,黑瞎子又睁开眼睛,捉住解雨臣的手腕,声音低沉而郑重的叫他的名字:“解雨臣。”
解雨臣附身下去贴近他的脸:“还能认得出我,看来清醒一点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认出了你的味道。”黑瞎子虔诚的吻了吻解雨臣的手指。
“你忘记换词了,这句话对我不适用。”解雨臣没好气的抽出手,把毛巾放回浴室,顺便掬了把凉水洗了洗发烫的脸,决心还是把那副墨镜给他戴回去,目光接触实在是有一些犯规。
解雨臣走回床边,黑瞎子就一直用那种看似深情的目光盯着他走回床边,解雨臣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干嘛这么看我。”
“我一直都是这么看你,你不知道罢了。”黑瞎子笑着道。
这个人喝醉了之后反而更沉稳,解雨臣有点出神的想,像是他那天路过的古城墙,剥落后人伪饰的彩漆,露出厚重而斑驳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