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十分精彩:“……小兔子,你知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阿茕很老实地答道。

“算了,”白缨复杂道,“不提这个,我带你去认草药……”

画面渐渐消失,白缨的声音飘远了。

雾气里重新出现了人形。

这一回,院子里的冰雪已经开始消融了,从门上的对联来看是第二年的春天。残雪留在缝隙角落里,地面湿润。

白缨站在院落里。一身戎装,干练简洁,她站得笔直,凝眸看着百步之外的一个靶子。

片刻后,她拉开弓,箭离弦而出。

雪无霁能看出她姿势的标准和优美,但却没有力道。箭射偏了,软绵绵地落进了草丛里。

白缨手指紧了紧,捂住嘴咳嗽起来。指间溢出血渍。

“……才一年而已。”白缨轻笑了一下,满是自嘲。

她眼神落在手中弓上,像是有一些落寞。

雪无霁能想象,在她还是白将军的时候,一定是天生神力,骑在奔腾的马背上都能一箭射取上将首级。而现在,却连一个静止的靶子都射不中了。

白缨坐下来靠在廊柱上,闭上眼喃喃道:“就已经没用了啊。”

“将军?!”阿茕的声音传来,有些气恼,“你怎么跑出来了!我四处找都找不见你!……你又咳血了了?!”

白缨睁开眼,眸子有一瞬间的冷肃,道:“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将……”

但她话语一顿,微微睁大了眼。

阿茕用大袍子一把把她裹住,直接横抱了起来:“跟我回去!我给你熬了药,不准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