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血红的桃花残瓣间,依稀能闻见腥甜的芬芳依旧馥郁。
周诗云看着面前这一地陡然出现的、带着满满不祥气息的花瓣,喃喃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年他的态度变得那么快。”
她长长叹了口气,对叶楠哭诉道:
“他刚跟我结婚的时候,天天都盯着我的肚子,在我耳边念叨着一定要生个带把儿的,好给他赵家传宗接代。我当时怀着身孕,心情不好,就跟他犟,说他赵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怎么着,凭什么就一定要生个男孩儿?我也挺喜欢小姑娘的。”
“他当天就生气了,把家里的东西摔了一大半就走,留我一个人在那里苦哈哈的收拾……没办法,我家里人因为我眼光不好,早早就跟我断绝关系了,只给我一钱就让我走了,说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能回去。”
“我又要拿钱去供他念书,搞得自己连个保姆都请不起,只能事事亲力亲为,自然也就没空管他到底去哪儿了。也是我当时糊涂,觉得既然有孩子,那他肯定就会念家,结果他过了小半个月才回来。”
“他一回来,就盯着我的肚子狂看,眼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我当时还气他来着,说里面要是是个女孩儿的话,可就不能给他赵家传承香火了,他却欣喜若狂道,是女孩更好!”
“我当时听了还很是欣慰,觉得这人改好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改好了,是从那时起,就要把我的女儿拿去填这个见鬼的阵啊!”
她定了定神,又问道:“移情移性我听得懂,但是这‘孤凤桃花’又是什么意思?”
叶楠解释道:“《山海经·南山经》有载,‘其状如鸡,五采而,名曰凤皇’,这便是后世口耳相传的凤凰了。”
“与眼下人尽皆知的传说所说的‘雄为凤,雌为凰’不同,凤凰本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无需过分拆解到这种地步。只是不知为何,在故事传承的过程会变成这个样子,贸然更改众人的认知是很麻烦的事情。再说了,不知多少年前,那些蕴养着山海妖兽与奇花异草的世界便已崩毁,即便想改也无处可寻,于是玄道多年来也就延续了这种理解。”
“既然雄者为凤,又是孤凤,难道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吗?”叶楠看着周诗云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心知她也理解了,便简单道:
“在这种大煞阵,阴阳失衡,所有的阴气都会被阳气活生生消耗而死;而且此阵又沾染桃花,世间万事万物,唯有人才知情知爱,所以对人的影响也就最大。”
“你若是不信的话,不如回想一下你周家的内事,是不是近些年来为情而死的姑娘越来越多了?哪怕没死,也有越来越多的姑娘在那种歪脖子树上耗掉了半条命,从此浑浑噩噩得都不像是以前的自己了,而且你家和赵家的祖坟附近应该也受到了影响。”
“你若还不信,不如打个电话回去问问:这十年来,是不是除了你周诗云的孩子是阵眼、性别不可更改之外,周家和赵家的下一代里再也没有过一个女儿,全都是男孩?”
周诗云的脸色很不好看,一阵红一阵白的,最终还是羞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