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有气无力地嘟哝:你还没嫁给我二哥呢,别这会儿就跟他一个鼻孔出气了,教训我的语气都一个样。
祝雁停笑了笑,没再说,领了他去自己那用午膳。
没了外人,萧荣亦没了顾忌,言语间对皇太弟多有抱怨,祝雁停好奇问他:你为何对皇太弟怨气这般大,他几时得罪你了?
萧荣悻悻闭嘴,沉默一阵,道:反正你马上就要成为国公府的人了,说给你听也无妨,我就是看那位皇太弟不顺眼,道貌岸然、欺世盗名,人前人后两个做派,不是个东西。
祝雁停眸色微动:为何这么说?
我小姑当初是他自个求娶的,殷勤备至惹得我小姑动了心,我们家里人都被他骗了,觉得他诚恳,是真君子,又实在拗不过小姑,我伯父这才答应这门婚事,小姑嫁去后才知道他还有个非常宠爱的侧妃,是他表妹,那女子骄纵得很,仗着他的宠爱不将我小姑放在眼中,小姑性子软弱,被人欺负了又不跟家里说,一来二去生了心病,有了身孕之后也一直郁郁寡欢,身子没养好,最后就难产没了,腹中胎儿也没保住。
萧荣说得眼眶微红,咬牙切齿间带着愤恨之意:我还记得小姑生产前几日,我去看她,她一脸憔悴、面色蜡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瘦得只剩一个肚子,吃什么吐什么,几要将胆汁都吐出来,她的夫君却对她丝毫不上心,连下人都敢怠慢她。非但如此,原先的太子夭折后,他还没少借我们国公府的名义在外头结交朋党,叫朝中人都以为萧家与他绑在了一块,伯父和大哥在边疆顾不上这些,二哥那会儿也还只是学生人微言轻,所有人甚至连陛下都觉得我们家与他是一派的,他如愿以偿当上了储君,却叫陛下记恨起我们国公府。
萧荣絮絮叨叨地数落着皇太弟,完全不设防地将家中之事尽数说与祝雁停听,祝雁停心思几转,面上不显,只劝萧荣道:这些话你跟我说说就算了,去了外头可千万别再说了,他毕竟是储君,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你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萧荣愤愤不平,还想再说,阿清进门来,小声与祝雁停禀报:郎君,皇太弟派人过来,说请您前去一叙。
不待祝雁停说什么,萧荣先急了:他想干嘛?为何要突然叫二嫂过去?
祝雁停拍拍萧荣手臂安抚他:无事,我去去就来,你自个先吃吧。
讲学结束后祝玖渊留在国子监稍作歇息,祝雁停被人领着过去,他正在用午膳,没有旁的人作陪。祝雁停走进去,垂首恭敬与之见礼,祝玖渊淡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这般拘礼,这里没有外人,坐吧,陪孤一块用膳。
谢殿下。祝雁停并未推辞,镇定坐下,伺候的下人给他添了一副碗筷,他亦自如拿起,姿态从容地吃起东西。
祝玖渊打量着他:先头听这国子监的监事说,怀王府的郎君在这里念书,孤竟是不知,原来怀王府里还有位这样好学的小郎君,这才特地将你叫来瞧瞧。
祝雁停淡道:劳殿下记挂,小子愚笨,多念些书,也不过打发时间而已。
你何必如此自谦,我祝家又岂会有愚笨之人,祝玖渊不赞同道,复又笑了,方才见到你,孤倒是想起来,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陛下下旨指婚怀王府和承国公府一事,那位即将与国公府结亲的怀王府小郎君,是否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