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通天之术,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虞道子嗤笑,皇帝糊涂,旁的人心里可不糊涂,待到我等再无利用价值,只怕这天门台都将不复存在。

道童垂头不语。

火盆中的火光不断跃动,映着虞道子变幻不定的眸色,良久过后,他一挥手,将药包扔进盆里,一股刺鼻气味随之蔓延开,很快又消散于窗外不断灌进的寒风中。

第23章 鸡飞狗跳

宣德殿,朝会。

时隔个把月,皇帝难得又出现在朝会之上,只依旧一副散漫之态,歪在御座里,瞧着像睡不醒似的。

兵部再次替戍北军请发兵饷、粮草:眼下已入冬,去岁拖欠的兵饷却还迟迟未有发下,戍北军的奏疏业已上了好几道,再这般下去恐会军心不稳,生出事端来,还请陛下明示。

大殿里雅雀无声,兵部尚书低头说完,立在原地未动,只等皇帝示下,皇帝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叫户部官员出列:你们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户部老尚书颤颤巍巍地回话:去岁年末,陛下曾下旨,准戍北军以秦、晋二州半年税入充作兵饷,并未

话未说完,便被兵部尚书沉声打断:张尚书此言差矣,陛下的旨意是征集那二州的税粮补充军需,以图进攻北夷、收复失地,并非作兵饷之用,且最后到戍北军手中的税粮还不足三成。

税粮不足三成,所以倒了一个柳重诺和一大批西都地方官,还牵连户部、兵部官员数人,这事兵部尚书心下大抵存着怨气,银子压根没落他们手里分毫,问罪时却没少了他们,如今旧事重提,少不得讥讽奚落户部之意。

户部官员却也觉得委屈,这年头税粮要征上来哪有那么容易,大部分都进了那些地方官的荷包里,西都府不过是那被挑出来杀鸡儆猴的鸡罢了,做得更过火的大有人在,可他们能怎么办,皇帝不问外事、朝政混乱无章,谁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混日子,得过且过。

有户部官员小声辩驳:失地并未收回,且戍北军从去岁至今接连战败

是胜负各半,首辅刘崇阳淡声纠正,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军备不足、粮饷短缺,能有如今局面,已属不易。

皇太弟祝玖渊不着痕迹地抬眸看刘崇阳一眼,双瞳微缩,暗忖着其为戍北军说话的用意。

行了,皇帝不耐烦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朕只想知道,户部的钱到底都用到哪里去了。

户部尚书尴尬解释:回禀陛下,国库去岁共入银四千七百二十六万两,加上前一年的存余,总计不足五千万两,户部账目上,除兵饷和军需外共计支出二千六百三十二万两,大多用于官员俸禄、灾济、河工、祀典和各地驿站维护,账目清晰,俱都有据可查,各地兵饷军需加之共计需银二千二百万两,可国库入不敷出,老臣实在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说到最后,老尚书还红着眼睛抹起了眼泪,下头官员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先前他们只知国库空虚,竟没想到已然空虚到这般地步,一岁的税银不足五千万两,存银才二百多万两?只怕他们当中家底厚实些的,家中都不止二百万两银子

祝玖渊微蹙起眉,似是想到什么,神色略冷,便听皇帝幽幽问道:即便如此,也当发得下兵饷才是,钱又究竟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