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赵府之事,阿荣已与我说了,萧莨眉目沉沉,边走边问道,赵家三郎的妻子,中的究竟是何毒?
陈太医谨慎回话:下官原先也没发现,瞧着她脉象弱,只以为是本就身子虚,但她家里人都说她之前一直养得很好,也就近日突然这般了,这几日下官回去翻遍典籍,才在一本十分冷僻的毒药典上看到过类似记载,那小娘子应当是中了一种南洋流传过来的毒药,那药以海中藻物制成,服下后会慢慢消耗中毒之人的心头血,以至气虚消瘦、心绪低落,身怀六甲之人是万万扛不住的,今日下官试着按典籍中所述解毒之法开了药让之喝下,果真有效,应当再服上几剂解药,那小娘子便能无虞。
若是有怀孕之人消瘦面黄、呕吐不止、不断掉发,且一直心绪不加、郁郁寡欢,最后早产难产,一尸两命,是否也是中了那毒药?
萧莨问得犹疑,陈太医言辞间亦愈加慎重:这个委实不好说,若是本就体弱的孕妇,有这些症状亦有可能,还得具体看过,听了脉,才好下定论。
萧莨神色微顿,未再多问,将陈太医送出府。
他再回去时,祝雁停已靠在榻上昏昏欲睡,见到萧莨回来,又勉强睁开眼,拉住萧莨一只手,问他:阿荣先头与你说了什么?我怎见你们都这般神色凝重?
没什么,你困了便睡吧,我守着你。萧莨放缓声音,哄着他。
祝雁停不乐意道:你有事别瞒着我啊,你不说我心里反而一直惦记着,更会胡思乱想了。
萧莨无奈一叹,只得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祝雁停闻言愕然:竟是这样,赵允术的妻子竟是被人下了毒么?那小姑当年难产去世,背后当真也有隐情?
不知,萧莨微微摇头,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会托太医院中可靠之人去细细查一查。
祝雁停提醒他:为何不干脆就让陈太医去查?他与我们怀王府相熟,也是可信之人。
萧莨没说什么,只端起下人刚刚送来的甜汤,舀起一勺,喂给他吃。
祝雁停敛下眸,默不出声地吃着萧莨喂到嘴边的东西,到底食不知味。
萧莨确实真心待他,却又始终戒备着怀王府,所以明知陈太医与他们怀王府走得近,却不肯用他。
手掌无意识地抚上小腹处,那里尚且一片平坦,祝雁停的心头一阵似冰一阵似火,他果真还是得为萧莨生下个孩子,才能借此要求他为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雁停?萧莨帮祝雁停拭了拭嘴角,轻声唤他。
祝雁停回神:无事,我不想喝了,甜汤你喝吧。
祝雁停躺下身,萧莨搁了碗,靠过去将人揽进怀中,在他耳边低语:当真困了?
祝雁停闭起眼睛,迷迷糊糊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