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莨点头,又叮嘱他:你须得谨慎一些,万不要走漏风声,叫人发觉了。
萧荣应下:二哥放心,这我自然知道的。
萧莨轻出一口气,望向前方山头沉沉落下的残日,昏黄暮色映进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中,慢慢消融。
转日清早,萧荣带着卫氏和珩儿启程,回去廖凉城。
珩儿一早就醒了,原本乖乖趴在嬷嬷怀中,一见到萧莨便眼巴巴地瞅着他,似是想要他抱自己。
这几个月因卫氏一路病着,都是萧莨亲力亲为地带儿子,珩儿对他分外亲近,一日离不得他。
萧莨对上他肖似祝雁停的那双眼睛,心头微动,将人接了过去。
卫氏见之低声感慨:这孩子如此黏你,好也不好,如今你没空再带他,只怕他又要伤心了。
先前祝雁停的事情,卫氏其实一直未问过萧莨,但心里大抵是有数的,她对祝雁停没什么想法,只是可怜珩儿这孩子。
萧莨捏着珩儿的手,未多言语,一直到萧荣眼见着再不走要耽搁时候了,小声催促他们,萧莨才沉默不言地将孩子交回嬷嬷手中。
卫氏亲自将孩子接过去,抱着他上了车。
车行了几步,车中骤然响起珩儿的恸哭声。
萧莨轻闭了闭眼,待到马车远去,孩子的哭声亦渐远,又呆立半晌,才转身回营。
京城,二月丙午,皇帝寿辰。
今年是皇帝的整寿,哪怕天下不太平,到处都是祸事,皇帝过寿依旧要大肆操办,还要在宫中设国宴,宴请众王公勋贵和群臣百官。
开席之前,众人先要给皇帝送寿礼,外放官员的寿礼更是早十天半月就纷纷送到了京中,如今一一呈上御前。
祝雁停心不在焉地听着太监唱念礼单,及到戍北军时,他才恍然回神,萧莨的寿礼是与他父亲的并一块送的,两头上好的鹘鹰,和一张完整无暇的白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