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卯没好气道:北夷那些个王爷为了这个汗位你争我夺了两三年,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嫡系死得都差不多了,那个新汗王,原本不过是个旁系王爷,冷眼看着其他人厮杀,暗中勾结了北夷掌控兵马的几名大将,在最后关头坐收了渔翁之利,登上了大位。
比祝鹤鸣那个狗贼还是要聪明些的。赵有平听罢中肯评价。
徐卯嗤了一声,与萧莨道:既然他落到我们手中,不若就地正法吧,也好告慰我戍北军中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
萧莨深思片刻,道:先将人留着吧。
将军可是觉得他还有用?
未必没有。
萧莨吩咐了人将常金和他的一众亲信看管好,暂且搁下这事,将军中大将俱都召来帐中,终于拿出了他早就写好的声讨祝鹤鸣的檄文,给一众部下传阅,这也是他将徐卯等人尽数叫来西囿的目的。
看罢檄文,徐卯疑惑问道:将军,为何檄文中并未提到世子之事?
通敌叛国、谋朝篡位就足够祝鹤鸣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必多此一举。
萧莨并未多解释,他不提萧蒙之事,一来是不想家里人知道萧蒙其实是死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中,因而更加伤心,二来他深知以他兄长之心,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才算死得其所,而非被奸人所害,兄长他会是被人铭记的英雄,又何必再拿他的死亡出来做文章,让之再蒙上阴霾。
见萧莨不愿说,徐卯大概也猜到他所想,不再多提这个,又问起另一桩重要事情:檄文一出,我等与圣京朝廷便算是彻底撕破面皮了,之后将军有何打算?
萧莨的视线缓缓扫过案头的四份诏令,拿起其中之一,递给徐卯。
徐卯接过一看,讶然道:将军欲意投效蜀地的长留王?
其余人闻言,俱都目露惊讶。
他们这些人都已知晓萧蒙的真正死因,自然不愿效忠祝鹤鸣,可谁都没想到,萧莨竟然会选择投向长留王。
嗯,萧莨淡淡点头,聪王不仁,假借其子之名号令天下,非我辈能效忠之人,亦非明主。
众将面面相觑,聪王在封地上做的那些恶事,他们倒也有所耳闻,再者说,太庙里存的那份玉牒并未有修过,他儿子算不算皇子,确实值得商榷,要说名正言顺,也实在没那么名正言顺,但
萧莨沉声解释:你等都是我可信之人,我便也不瞒你们,金矿之事,你们都已知晓,这几年为我戍北军四处购买运送粮草军需的,是老定国公的曾孙贺郎君,他如今人在蜀地,长留王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为长留王效力,我等至少不用担心再被人背后捅刀。
这倒是十分出人意料了,谁都没想到当中竟还有这一层内因。徐卯心下一动,忽地萌生了一个猜测,试探着问萧莨:将军,那长留王,才只有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