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看错了,你父亲没有流血,没事的,珩儿别担心。祝雁停轻声哄他,总算这孩子肯理他了。
真的么?
真的,你父亲会没事的,祝雁停心里不是滋味,昨夜他也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反复出现的全是萧莨被箭射中时鲜血淋漓的模样,和他望向自己的那双再无半点温度的漆黑眼眸,一定会没事的
珩儿将信将疑,终于肯张开嘴,这小娃娃这两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其实早就饿坏了,祝雁停一勺一勺地将膳食喂进他嘴里,暗自想着这孩子这么倔强的性子,到底是像他还是像萧莨。
可他也没机会再跟他的孩子多相处了,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用过早膳,祝雁停帮珩儿将衣裳整理好,亲手将那枚金锁挂到他脖子上,小孩低头看了看,沉默一阵,闷闷不乐地瓮声吐出一句:我不要了。
祝雁停捏着金锁的手微微一顿:为何不要了?
不要就是不要。
祝雁停坚持帮他挂好,低喃道:珩儿收着吧,下回,下回爹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了。
小娃娃噘嘴望着他,没再说话。
祝雁停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的孩子,想要将他的模样记得更深一些:珩儿,你能叫我一声爹爹么?
珩儿的眼睫轻轻眨了眨:你是爹爹么?
是。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来看珩儿?
祝雁停无言以对,珩儿见状愈发不高兴:你是坏人,爹爹才不会这么凶,珩儿害怕
祝雁停将之揽入怀中,收紧双臂,沉默抱了他片刻,哽咽道:爹爹对不起你,珩儿,别生爹爹的气。
珩儿哼哼唧唧的,没再挣扎推他。
出门之时,祝雁停用斗篷将孩子裹住,亲手将他抱上车,最后抚了抚小孩的脸,又将前日被他扔掉的拨浪鼓递过去:这个珩儿也收着吧。
小孩不肯要,低声嘟哝:我才不玩这个,我长大了。
祝雁停一怔,苦笑道:是啊,爹爹忘了,珩儿都三岁了,不愿意玩这个了。
他还是将拨浪鼓塞进了小孩手中,又亲了亲他额头:珩儿,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