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又添上一句:他说他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将军说,请将军务必让他见您一面。
偏院的屋中,祝雁停低着头靠在榻上发呆,先前在刑场上他因心神不济晕过去,躺了整两天才醒,今早柳如许来给他诊脉,顺口提了一句萧莨封了王,还要代那小皇帝去皇陵祭奠长历帝,他便一直怔愣到现在。
萧莨进门,在离祝雁停最远的椅子里坐下,双瞳微缩,冷眼打量着他。
祝雁停面白如纸,脸上没有丁点血色,双颊瘦凹下去,看似柔弱的菟丝花,实则是淬了毒的罂粟。
萧莨的目光让祝雁停有些难堪,他低了头,不时咳嗽,小声道:你去祭奠长历皇帝,能否带我一起去?
原因呢?
我想去给他磕个头,求你了。祝雁停的声音更低,心头苦涩一片,弑君弑父,他死一万次都不足够,可除了这么做,他也不知还能做什么,才能洗清自己的罪孽。
萧莨的声音里透着冰寒:磕头?将人毒死了再去磕头?你是良心发现了,还是心虚怕他老人家来找你索命?
祝雁停抖索着唇,再次重复:求你。
萧莨望着他,眸光微滞:你到底又藏了什么心思?
我没有,真的没有,祝雁停艰声解释,我只是想去给陛下磕个头,没想求他原谅,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真的不会。
不想说便收了你那些歪心,我没空陪你在这浪费口舌。
见萧莨起身欲走,祝雁停慌了一瞬,差点又要从榻上栽下去,赶忙道:你别走!我说!我说
他用力攥着手心,勉力平复住呼吸,颤声道:我是长历皇帝的儿子。
萧莨收住脚步,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诧异的波动。
皇后当年生了双生子,但太后迷信,视双生子为不祥之兆,皇后怕被太后知道,托母妃将我送出宫,我被母妃留在怀王府中,当做了她的孩子,之前我一直不知道祝雁停说到一半,声音已哽咽得无法再继续。
萧莨的浓眉紧拧起,沉声问:是祝鹤鸣说的?
是。
你怎知他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祝雁停哑声道,我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母妃那会儿时常带我进宫去给皇后看,和太子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