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的小皇帝以当年那道永不归京的先皇旨意为借口,推托不进京中,封萧莨为王,代行皇权代理国事,面上看起来似乎挑不出错,可谁不知道,这就是萧莨自己定下的事情,只怕圣旨都是他亲手写的。
这般昭然若揭的野心,也难怪屈烽不买他的账。
萧莨的神色未有变化,将该说的话说了,便自顾自地饮起酒,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当真就只是请他们来吃席喝酒拉拢人心的?
啧,这位新王也不是只懂拿刀杀人啊,若是愿意变通,那便好办了。
他们虽然怕死,可被逼着投效和拿利益好处哄着效忠,到底不一样,至少后者,不会叫人觉着身家性命随时堪忧,总归会情愿许多。
二更之时,饮宴散场,众人来时战战兢兢,回去这会儿倒是个个腆着肚子酒足饭饱,萧莨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只要他们知趣,还是有活路有前程可奔的,大多数人俱都松了口气。
萧莨已有些微醺,被人送回后院住处,进门之时,不经意地一抬眼,瞧见有人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
月影婆娑,将那人的面庞衬得朦胧不清,萧莨的眸色微滞,停住了脚步。
树下之人走上前来,与萧莨信信一揖,噙着笑道:王爷,久仰。
仿佛许多年前的花灯会上,也有人信步走至他面前,嘴里说着久仰,弯腰与他作揖,笑容比那时的月色灯火更璀璨。
萧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醉意让他眼前像蒙了一层雾,看什么都模糊不清,但面前之人那双带笑的眼睛,却分外似曾相识。
半晌,萧莨沙哑着声音开口:久仰什么?
王爷一表人才、文韬武略,叫我辈敬佩万分,王爷还在西北之时,在下便想若有一日能与王爷结交,便是此生之幸。
你是这么想的?萧莨的声音似更哑了一些。
自然是的。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是。那人心下打了个突,无端心虚了几分。
你究竟是何人?怎么进来的?萧莨的话锋忽地一转,语气森寒,哪有半分旖旎之意。
那人嘴角的笑僵了一瞬,硬着头皮道:在下仰慕王爷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愿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