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却又想起四年前的那个冬日,他抱着刚满百日的珩儿,等在风雪中,却等不到祝雁停开口说跟他们一起走。
那一丝波澜悄无声息地散去,萧莨的目光重归平静无波,提步走上前。
萧莨一进门,珩儿便低着脑袋上前去跟他道歉:珩儿错了,珩儿真的错了,珩儿下回再不敢那么跟父亲说话了,父亲不要生珩儿的气。
萧莨看着他,又瞥了一眼祝雁停,淡声道:下不为例。
那,父亲还生不生珩儿的气?
你听话就不生气。
小孩如释重负,下意识地看向祝雁停,祝雁停鼓励地与他笑了笑。
用过晚膳,珩儿被人带回去,祝雁停伺候萧莨沐浴。
他一边给萧莨擦背,一边小声与他说话:明日我真的不能出门么?过年了,破例一回都不行么?
萧莨睨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我想陪你和珩儿一起过年,就一日,好不好?
祝雁停低声哀求着他,萧莨不动声色地听着,不置可否。
而且,明日你还要宴请官员,老夫人也要招待各府女眷,到时候府里到处都是人,若是我不出现,祝显德他们怕是会起疑心,你不是还留他有用么?你马上就要发兵南下了,这出戏就快唱到头了,总不能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萧莨轻眯起眼:说来说去,就是想要我放你出去?
我又不会跑了,祝雁停叹气,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好么?
萧莨哂道:我若是偏不答应呢?
萧莨这副态度,祝雁停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了,不等他再开口,萧莨冷声提醒他:珩儿不需要你来教,别叫他学会你那套花言巧语假惺惺哄人的招数。
我没有
祝雁停有一些难受,不是为着自己,而是为着萧莨,萧莨一不高兴,他心里就难过。
从前的萧莨虽然也不爱笑,但眼神中时时都有光彩,能叫人察觉到他是自在开心的,不似现在,他变得冷漠、伤人,浑身都是刺,可他伤得最深的,其实是他自己。
这样的萧莨,让祝雁停觉得陌生,又无比心疼和愧疚。
不答应便算了,别又板着脸好不好,总是生气容易老的。
祝雁停试图逗逗他,抬手去抚他的脸,被萧莨用力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