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雁停将花生粒扔进嘴里,眉开眼笑。
眼见着萧莨与祝雁停两个旁若无人,就没将他们当回事,众人都放开了手脚,听着鼓瑟笙箫,吃着零嘴说笑闲聊,只等迎亲队伍回来。
期间贺熤特地过来与萧莨请安,他是几日前才刚到的,护送着渌王,也就是那退了位的小皇帝来京中,才刚在京中安顿好,之后也不算走了。
贺熤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先前他是小皇帝身边的太傅,如今萧莨只让他做户部尚书,品级其实还低了,贺熤倒没什么不满,太傅什么的,本就只是他挟制小皇帝的一个名头,他才二十几岁,何必树大招风,待日后,早晚有机会入内阁,以后死了还愁不能追赠个太傅么。
祝雁停笑吟吟地问他:定国公似乎比阿荣还大个几岁吧,好似没听人提起过,定国公已娶妻否?
贺熤笑着打哈哈:劳殿下惦记,先前大业未成,臣哪敢娶妻,就怕拖累了人。
那倒也是,可如今天下都太平了,定国公还不打算考虑终身大事么?先前我在太后那里,倒是见过有几家的小娘子不错,若是你有意,不妨去相看相看,再与陛下讨个恩典,请陛下给你指婚多好。
祝雁停难得有兴致,还起了给人说媒的心思,萧莨淡淡看他一眼,未说什么。
贺熤一脸讪然,欲言又止:没呢,哪能啊,那些京中的小娘子,臣一个都不认识,臣哪好意思打她们的主意。
祝雁停笑:想认识自然就认识了,单看你自个怎么想了,你若真有意,我请太后帮你办个相亲宴倒是可以,太后她老人家镇日无聊,想必很高兴操持这事。
贺熤话到嘴边,想了想,到底又咽回去,没再多说,谢绝了祝雁停这位皇后殿下的好意,坐回去与同僚喝酒去了。
祝雁停与萧莨挤了挤眼睛,乐不可支,萧莨瞅着他,眼神示意他自己交代。
祝雁停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与他道:陛下,你没发现,你朝中官员里头,除了这位贺尚书,还有一位二十好几都没娶亲的老大难吗?
萧莨想了想,迟疑道:你是说,柳如许?
祝雁停哼哼两声:柳翰林可比贺尚书还要艰难些,只怕陛下不给他指婚,他这辈子都得打光棍了。
萧莨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尴尬,不用祝雁停说得更明白,他也知道,柳如许从前是他的未婚妻,人尽皆知。哪怕他们早已退了婚,可毕竟是曾经许给过他这位皇帝陛下的人,谁敢去碰,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将人收了的心思?
祝雁停酸溜溜道:陛下特地将人从西北带回来,还破格安排进翰林院当差,多少人都看在眼中呢,以为陛下与他余情未了,不定哪天这后宫里就又要多位男妃,谁敢跟陛下抢人啊。
萧莨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目光里多了些危险之意:还要说么?
祝雁停的声音更低,与他讨饶:表哥我错了,我跟你说笑的。
说是这么说,祝雁停的眼中俱是揶揄促狭的笑意,萧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祝雁停笑得愈加灿烂,他很怀疑,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的陛下一准要将他扛回寝殿去,跟他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