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想放过他。”加尔舌尖舔过指尖的果酱,他绿眼睛微眯,“他有神奇的作用……我不会杀了他,我需要他,我要他!”
房门再次被踹开,博格系着衬衫扣,明显不太高兴地下台阶。他站木藤柜边时,格雷自觉的躲远。
“一杯酒。”博格说,“一份鱼。”
“你该吃点面包。”加尔说,“你需要体力。”
“是啊体力。”博格坐下在他身边,面色不佳,“我还需要睡眠。”
“我今晚会克制自己。”加尔保证道,“我发誓。”
“相比你不值钱的誓言,我们应该聊聊。”博格接了酒,他挽起的袖口露出手腕骨上的一道疤痕,“你的左眼。”
“我不知道。”加尔捏着面包,“我不知道……我从不知道左眼会燃烧。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谁会无聊到诅咒别人的左眼?这有什么用,简直像是枷锁。”
“神殿是安克烈神的传承。”博格侧目,“火焰的标记在你左眼中,它在黑暗中燃烧。这不是普通的巫师诅咒,主教都未必有此实力。我希望我的宝贝儿能说实话,否则今晚你就该尝尝焚烧一夜的滋味。”
“别这样博格。”加尔说,“我需要你,我们不能分开,尤其是晚上。”
“那就说实话。”博格饮酒,“快点。”
“……好吧。”加尔拍了拍吐泡泡的幼崽脑袋,双手在柜台上交握,这与他稚嫩的外表形成反差,看起来有些奇妙,“其实我得罪过大人物,大概像你老爸那么大的人物。我藏了很久,最近才能露面。我并不知道左眼里有什么,它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昨晚是第一次。但我向你保证,我绝没有梦见超出自己的事物,我的记忆来自于我自己,我只会梦见我自己的东西。我不太明白左眼里锁住的诅咒能干什么,我甚至不太明白它有什么意义。”他非常气馁地说,“我又不是危险人物,我的梦想是拯救世界而已。”
“这已经很危险了。”博格跟他的牛奶杯碰了一下,“世界害怕被拯救,英雄总是孤独的。”
“我知道孤独。”加尔喝了牛奶,立刻舒展眉头,“这是什么?口感真好,柔滑醇厚,比啤酒好喝多了。”
“牛奶。”博格持着杯,漫不经心地看他,“你的问题太多了,比起人类,你更像蛇人。”
两个人之间几秒停顿,加尔咳了一声,把牛奶喝完,说:“行吧,我向你坦白,我其实是森林的儿子。森林养育我,我与蛇人是兄弟,虽然我们从来没承认过。”
“所以你看着你的兄弟被伦道夫焚烧。”博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为你们真挚的兄弟情谊干杯。”
“不,我没有。”加尔正色,“我没有。我保护我的兄弟,在我可以的时候。当伦道夫奴役蛇人的时候,老天为证,我还没有睡醒。光屁股骑士会付出代价,但绝不是现在。”他有点烦闷,“该死的……他还在寻找树人眼泪。”
“代表孕育生命的眼泪。”博格说,“伦道夫疯了,他以为他找到树人眼泪小国王就会给他生孩子,可是他连国王的屁股都不敢摸。你也在找它?”
“是的。”加尔说,“树人的眼泪孕育生命,它能让森林重生新发,能让蛇人繁衍生息。”
“祝福你。”博格淡淡地说,“在此之前,你得想办法从我这里逃出去。”
“我不会逃离你。”加尔平静地说,“我需要你。我们一起找不好吗?我还在找其他东西……博格,相信我,找到这一切之后,你会得到相应的报酬,我是说无与伦比的报酬。”
“很遗憾,我从不接嘴上的任务。”博格推开杯子,站起身,“也不接盗贼的托付。”
大巫师柱着法杖,他身着白袍,边角绣着火焰的纹路。他俯瞰冰湖城,波澜不惊,仿佛没什么能逃脱他的眼睛。
“你说树人的眼泪被盗贼偷走了。”大巫师回头,“那是假的。”
“安克烈神在上。”伦道夫扶剑道,“我以骑士之名发誓,我没有说谎。”
“我明白骑士所言非假。”大巫师的袍兜满荒野肆意妄为的风,“我是说,宝石是假的。”他张开手臂,划境巨墙上的风随之舞动,他调动着风,在云雾之中画出巨大的虚景。
“万智森林的蛇人为西,遗别悬崖的女妖为东,他们共同把守迷失峡谷的入口,归为魔王麾下的最强力量。魔王在迷失峡谷的崖壁上失去了心脏,遭受烈火焚烧,森林为之哀嚎,蛇人在林间颤抖。葛兰是魔王的兄弟,他曾在魔王左手边俯首称臣,魔王将树人的眼泪交于他,他绝不会容许眼泪落入人类之手。‘窥世之眼’已经看不见树人眼泪的去向,神殿认为它已经被蛇人拿为他用。眼泪赐福生命,让生命繁衍不断,它还有另一个作用,神殿猜测是重塑生命——蛇人用它唤醒了魔王。”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格雷趴在一边,“博格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