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指甲迸裂, 他皮开肉绽的地方和泥土混成深褐色的痂,尾巴被碾到痛感麻木。他干涩的嘴唇无助地张开, 艰难地吞咽着唾液。头顶上正在滴答着污浊的水, 鼠人探出了舌头, 迫切地需要一点湿润。
“我说了你们不会得到一滴水。”监工踢偏他的头,鞋底的泥蹭在他的脸上,“起来,这是你第几次倒下了?你必须干到死, 这里不养懒鬼!肮脏的爬虫, 快点!”
“发发仁慈心。”佝偻的老人双手合十, 抵在额头,匍匐地跪在地上,哽咽道,“求求您,给他一点水,我愿意再多干一份工, 他只需要一点水,求求您。”
“你哆嗦的尖爪已经扒不开泥石了,你连自己那一份都无法完成!”监工踹翻老人,“新人下一周来时你就该被处理出去了!我不会给他水的,因为他今天基本的工作都没有完成,他只会装病偷懒!如果他好不了,那么他会和你一起被处理出去!”
老人额头抵在地上,干枯的尖爪再次合十,他的乞求变成了哀求。
“别再耽误工作!”监工拖起病倒的鼠人,扔在墙边,抬脚踩在墙壁,拉开了袍子,对准了他的脑袋,“好吧,我慈悲地给你水!懒鬼,张开嘴接住,这是新鲜的水!你的生命之源,快点喝,就这么一次机会。”
鼠人抱住头,骚臭浇在头顶。他的眼睛从手臂的空隙中漏出来,他盯着监工的脖颈,呼吸急促,爪背上浮出青筋。
“喝饱了就继续干活!”监工踢倒他,“如果你再找借口倒下,我就立刻让人把你拖出去。拖出去就回不来了,像之前的那些垃圾一样,明白吗?继续干活!”
“杜德,杜德……”老人拖着他,缓慢地移动在昏暗中,擦着眼睛凝噎道,“打起精神来……好孩子。”
杜德身体擦着泥土,因为长久地蹲刨,导致他的双腿变形弯曲。他被拖到了刨坑,眼睛在昏暗中胡乱寻找着。
“老师……”他哑声问,“老师……您还记得……蓝天和……荒野吗……”
“荒野的风无拘无束。”老人蹲下身,扒了几下泥土,“荒野的蓝天一望无际,荒野的尽头万智森林郁郁葱葱……我还记得这些景色,杜德……我们终会回到家去。”
“还要等多久。”杜德翻身趴在地上,“还要等多久……我已经要忘记蓝天的模样。我的心已经被仇恨堵塞……我再也看不见天空……我想要杀光这里的人……这些恶徒。”他的尖爪陷进泥土,他握成拳,一下一下砸着地面,随着沉重的捶声,声音也变得激昂尖锐,“杀了他们……血债血偿……我们要回家……我们要撕咬……咬断他们的脖子……侵占他们的土地……奴役他们……用脚踩着他们的后代,让鼠人站起来,我们终将复仇!”他抬起的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我们不要再等待……不要再依赖……鼠人有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我们的脚下有几万个鼠人。”加尔潦草地画着图,将现在能够看到的范围大致画出来,“伦道夫私自将更多的鼠人送到了地下,专门为格林家干活。”
“城市?格林人建造地下城市干什么?”梵妮撑在桌边,“他们不是鼠人,失去阳光人类会死亡。而且他们正在往西,向紫罗兰之城推进。这意味着什么?”
“工程浩大,付出的金钱难以估计。”格雷抱肩,“也许是因为地面上已经无处可抢?格林家族的土地已经没有办法再扩张了,于是罗珊娜转到了地下?”
“那可不是她的作风。”博格接过加尔的笔,“我看见了窥世之眼,神殿也参与其中。”
“看来罗珊娜抛弃了小国王,她正在和另一位盟友干点别的事。”加尔说,“地下不仅有巫师,还有矮人。”
“这不可能。”格雷站直身,“矮人不喜欢这么干!我们确实接过罗珊娜的活儿,但那仅仅是开金矿。你刚说什么,底下还有鼠人,矮人虽然不爱当英雄,却也不会当从犯。”
“也许你该问问你老爸。”梵妮敲了敲桌面,“这件事简直闻所未闻,没有任何人透露过风声,这说明罗珊娜和神殿都极其重视这件事情。如果我们轻举妄动,教皇绝不会再如同上一次仅仅只是警告,他可能杀了我们。”
“他走不出寂静冰脉。”加尔摸了把后背,“如果他只能凭靠窥世之眼……那他的威胁可以降低。”
只要加尔拿回双翼。
“我还是不能相信。”格雷糟糕地抱头走了几圈,“我听到了什么?一个空前庞大的城市就在我脚下,里面不仅有鼠人,还有矮人在行动。他们正在挖通森林,一个森林!溪流的子民,精灵竟然也一无所知。”
鼠人指甲迸裂, 他皮开肉绽的地方和泥土混成深褐色的痂,尾巴被碾到痛感麻木。他干涩的嘴唇无助地张开, 艰难地吞咽着唾液。头顶上正在滴答着污浊的水, 鼠人探出了舌头, 迫切地需要一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