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睿不住的笑起来。马车颠簸,他本就久病,没人照料之下应该难受的紧,却笑的温柔缠绵。大抵是自己都未察觉,想到禅宗连咳声都能遏止片刻。
他去鸣杉城有两件事。
一是探查靖国公是否藏兵养士蓄意不轨,二是见琼桃。第一件事是他处理鸣杉上奏的税务数目中察觉不对,与他安插在下去的税递全然对不上。第二件事是他……是他不想在那般暧昧隐晦的关系中沉沦困惑,不想让琼桃不明不白的等下去。
并且禅宗近几年成长飞快,提拔培养的势力假以时日足以替代老派留守,事情处理已经不能再完美的绕过他的耳目。再者他们这样欺瞒着他,禅睿可以料想到他得知时该会多么震怒。禅宗为家主后,这些年一直认为什么事情都在自己拿捏之中,突然知道自己像傻子一样被人蒙蔽双眼,怒气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真可怕啊。
自从他做了家主以后,能清楚看见他情绪变化和神情浮动的人只有自己,一想到他会突跳的额角和紧抿的唇线禅睿就会胸口锥痛。
他们血脉相连,同为兄弟。
他们是兄弟。
章十八
真正到鸣杉城的时候已经是初秋,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寒气丝丝微微的钻进骨头缝里,防不胜防的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