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蔗瞎了自己的眼,她告诉公孙耿,这是哥哥不欲让她旁看世界。公孙耿每每到来,她便容笑相待,依恋无比。她给公孙耿讲哥哥幼时便刻薄寡恩,杀了小叔,丢了她。偏偏讲起来时神情温和,像是十分体恤,从不怪罪。她温柔的暖化了公孙耿,却又告诉公孙耿,自己与哥哥虽是兄妹之名,实为夫妻之行。也让公孙耿越渐觉得潺渊沉默时是居心叵测,潺渊笑时是别有用心。直到他也发现白蔗身上的痕迹时,震惊和愤怒才一触即发。
他诅咒潺渊的每一句话都应证了。
潺渊在泥沼中将死时却记起了父亲方面教他的话。
“阿渊,不要原谅任何一个欺骗你的人。你原谅了他们,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这是人的劣质根,你要记牢。”
这就是人的劣质根。
晖殊道人在他的刀上刻下拘魂的梵文,潺渊从此深坠黑暗,再也看不清世间。晖殊道人收下了这把刀,无人敢提异议,道人没有将这把刀如约封在剑冢,而是任它随舟漂泊无常。
潺渊这一世没有什么值得提及的事情,背叛、绝望与质疑充斥他的人生。他没爱过谁,他尊敬的男人不能堂正的被他叫做父亲,他悉心的朋友不敢坦荡的面对他质问,他投入的哥哥角色根本不如所想。
人生就像是个笑话,好没道理和道德。
人生这般。
还抢小鬼的做什么?
潺渊坐起在火边,怀中禅景睡的脸颊通红。他怀中沉甸甸都是小鬼的重量,可是飘忽一生一无所有的潺渊却将这个重量紧紧抱住。像是抓住了生而为人的重量,胸口莫名充足和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