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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渊 唐酒卿 885 字 8个月前

身后风声一响,刁鱼没回头就知道是谁。

雱明在一旁坐了,两个人直面极东之海,仿佛很多年前的青葱少年。只不过刁鱼如今发已斑白,老态横生。

刁鱼的烟斗冒着烟,他盯着海,口中却问着雱明,道:“这么多年我也时常埋怨,你们有那么多的神兵利器,为何一定要夺走我的儿子。”

“天经地义。”

“你说得对。”刁鱼苦笑了几下,被烟呛到咳嗽,他一边掩着咳嗽一边道:“本就是你们的,是我偷了去。只是于你们而言,他不过是万器之一,算不得什么。可对我们而言,他却是家中唯一,是命根心肝。”

雱明沉默。

刁鱼缓过气后才渐渐道:“……我不知你们是怎么对他说,怎么待他这么久。他本就是最纯善不过的好孩子,是我私自如此,本该是我偿还,却耽搁了我生命中其他的人。雱明,你说这是孽么?”像是知道不会有回应,刁鱼也没有继续,两个人沉默在海边,看浪来浪去,花白和蔚蓝相接眼底。

“你也偿过当年的罪,此后归去,安心生活吧。”雱明起身退去。高台人忽然起了风,刁鱼的发和烟都被吹拂着掠动。

檐下无数的铜铃摇晃,摇晃着刁鱼曾经过往的一切,摇晃着他佝偻垂老,摇晃着摇晃着,雾气湿凉。刁鱼襟口上渐渐斑驳湿痕,烟枪被丢在身侧,他抬手掩着眼,无言哽咽。

“爹爹。”

欢快的奶声忽然穿破风雾,让刁鱼浑身僵硬,胸口却倏地复活一般滚烫起来。他猛然回头,看雱明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抹小巧的身影麻利的扑进雱明怀里。

“爹爹。”风雾中模糊脸庞的孩子亲昵的对雱明道:“我雕了新的鸟,会飞的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