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之人看了看倒在地上之人又看看了江昭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中一喜,欺身上前,江昭暗道,天要亡我。
手臂沉重若石,江昭眼睁睁的看着锋利的剑指向自己的要害……心中没甚感觉,要说有,也只为了不能救那人,不能为他洗去一身尘埃。
“住手。”这时,一道阴沉沙哑之声传来,黑衣人,微微一愣,恍然之间,白光闪烁,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不知何时,又数人黑衣蒙面而入,武功极高,其中一人低头把手中的一个锦囊包裹递给江昭道:“江大人,这里交给我们了,你快先走。”
江昭看了看眼前情况,接过锦囊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江昭告辞。”江昭走后,两方人马在小小的楼阁中对峙,无言无语,犹若地狱。
“杀。”不知何时,一道尖细之声阴沉道,剑光起,血红落,英雄无错,错在跟错人,选错亲。
江昭拿着锦囊看了眼,是七王府今年贡品的明细,心中微暖,急速向皇宫奔去……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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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蟠龙殿批阅奏折,听闻江昭求见,让他进来,进来之人披着晚霞,却是血衣红彤,看到皇帝露出个明朗如乾坤的笑容道:“幸不辱使命。”便晕倒在御前。
江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皇帝的蟠龙殿,自己躺在御榻之上,这个认知让他心中一凛,翻身而起,扯痛了背部的伤口,血迹氤氲漫步雪白的纱布之上。他却面色沉静,一声未吭。
“江卿身负重伤,不要轻易妄动。”皇帝听到声响走入内室温和道,江昭慌忙跪下道:“微臣罪该万死,沾染御榻,实属大逆。”
“江卿为社稷,为黎民,难道朕还舍不得一方破床。”皇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上前扶起江昭道。江昭垂头拜谢。
“昨日,七弟前来已经澄清事实,今年贡品未被盗,只是往年,他看着几样喜欢的,私下克扣了起来,又唯恐朕追究,所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鲁莽至此,犯下大错,朕,已经命他亲自将风堂迎出,且在王府之中闭门思过了。江卿不必担忧。”皇帝轻声说道。和谐俊朗,灯火处,颜面摇曳,忽明忽亮。
江昭明白皇上的意思是不让他过于追究,于是便道:“微臣代风堂谢过皇上。”
皇帝犹疑了下,嗯了声,江昭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天色已晚,微臣告退。”
皇帝看着江昭,而后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山谷花开:“江卿,天色已晚,恐怕宫门已闭,你我君臣相识几年,还不曾好好说上一番,今日,你便当是在执勤,且在这宫内休息一晚,与朕聊上几句可否。”
“这……”江昭看着皇帝本想说于理不合,但又实在不知如何拒绝,便道:“微臣遵旨。”皇帝开怀一笑。
而后,御医前来,为江昭换好药,小心道了几句饮食和注意事项,便离开。
皇帝原本想让江昭在御榻之上躺着,自己与他说说话,但江昭不肯,因而两人起身到外室。
外室香烟氤氲,袅袅婷婷,御案之上摆放着雪白的宣纸,宣纸上模糊的是几笔青山影子,一旁笔凌乱的放着,看来皇帝刚才实在泼墨,江昭心中想到,面上却平静无波,
“江卿不必拘谨,坐。”皇帝说,江昭谢恩后,在皇帝对面坐下,皇帝看他面色沉静,便道:“江卿可还记得你我初识之事?”
江昭看着皇帝,微微一笑道:“自然记得。”
“那时朕刚登大统,年少轻狂,不识人间风情,若不是江卿,朕恐怕现在都要落得骗亲之名,如此说来,定然,你还朕的救命恩人呢。”皇帝轻声说道,想到年少之时,轻然一笑。
江昭听了也是一笑,眼神温和,笑意明朗,那是五年前,江昭还没入宫门,还是一方江湖中人,那次江南之行,遇到江湖梅家绣球撞天婚,梅家小姐武林豪杰,长相十分清丽,前去之人为数不少,他经过之时,正好看到一贵气公子被绣球砸中,直中天灵,公子手抱绣球,面色阴郁,众人上前准备贺喜,不想那公子,随手把绣球抛在地上,众人皆目瞪口呆,他身边之人脸色变换,小心道:“皇……公子,这球……”
江昭未入江湖前,曾是大家公子,所以明白那人并非有意,而有可能是不知其中奥妙,便上前开口琢磨道:“公子,这球……”那人看到他眼睛闪了闪道:“你想要?”便捡了起来递给江昭,江昭一时哭笑不得,却也不知如何说,那人一看江昭表情,把球再次抛到地下,周围之人倒吸一口气,身处江湖之中,定有仇家来寻,那时众人皆以为此人是来寻晦气的,纷纷扬言要那人好看,江昭看那人面色迷惑,神色尊贵,知如果再不说清楚,恐怕不得善终,便咬牙开口道:“这位公子,此乃绣球,便是撞天婚所用。”那人看了江昭听了此话,脸色蓦然通红,慌忙道:“在下实属无意,家中已有妻儿,今日前来绝非蓄意挑衅,请各位见谅。”
江昭表面镇定,心中却大惊,刚才自己已经用尽了最后力气,却只伤了两人,这到最后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