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成亲?”老板笑了,见这公子一身贵气,还要自己操办婚事,想是哪家少爷携了哪家闺秀私奔,瞌睡醒了一大半,认真道:“以合卺饮酒不就对了么,我这有上好的花雕……”
话音刚落,桌案上的钱多了几倍,老板藏在柜上的极品花雕已不见了踪影,他未发觉,只见那公子放了钱就消失,心道见了鬼,浑身一哆嗦,安慰自我道:“真是怪人!”
重断拎着酒坛入了龙王寝宫,一只手提着坛口,一只手搂过容千戟的腰,后者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带离了天宫室内,浑身落了一件厚厚的鹤氅,寒风袭入颈间,打了个寒颤。
容千戟白天被重断的熏香迷得昏睡了一整天,这才醒来还以为是白昼,道:“你这是带我去何处?”
重断不答。
容千戟一睁眼,见是那日灵山背后的瑶池仙洞,圣水又涨了几寸,岸边萤火草亮得好看,他再转头去看重断,那一瞬间,漫天匝地的红。
他的头被重断以那跟随他征战四方的暗纹红披盖住,作了人间的霞帔绢纱。
容千戟瞬间懂了,僵立在那处。
很不争气,他又想哭了,但怕被泪糊了眼,看不清所见,忍泪睁目,试着想从红披外去看重断的脸,但只看得清一处高大的影子。
容千戟心里在数,数那萤火草晃动,弹指一刹,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一千下,一千零一下……两千下。
他在一时间觉得,两个人都在等这一刻,等了两千年。
重断动了,面对着他,半跪下身,抽出腰间佩剑,刺入泥土之中,声色带着不同以往的沙哑与郑重:“我重断,一生辗转三界,如今沦落至此,高堂没有,血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