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那人的目光一触到杨逸之,通透如猫眼石般的瞳孔立即收缩。

就算重伤,落魄,但杨逸之锋芒,却是任何人都掩盖不了的。只不过这锋芒并不是凌厉尖锐的,而是温和、包容,如风而无处不在、如月而无不照耀。

那袭淡淡的白衣,一如他的人,谦和冲淡,却无物能掩盖。

在漫天苍白中,他是那一点无法遗弃的清远高华。

石座中人的目光渐渐锐利,那隐在面具之后嘴唇,慢慢挑起,形成一丝微笑。所有的白色,都是他的尊严,是这座苍茫的大地早就赐予他的,杨逸之这点,也不例外。

他微笑道:“我以为,任何人,在天地面前,都应该跪拜。”

那些悬挂在穹顶上的幕幔,仿佛因他这一句话而具有了生命,倏然激烈地旋转起来。幕幔上所绘绣的白色瞳孔,也在刹那间脱离了帷幔,变得鲜活灵动,狰狞地凝视着杨逸之,要将他看透。

幕幔宛如灵蛇翔动,卷起一阵飓风,向杨逸之袭了过来。

杨逸之明白,这些幕幔决不简单,只要被它们挨上一点,或许就再也无法走出这座荒城。

但他必须要救相思出去,不能让她受到丝毫损伤。

杨逸之的身子化成一道朦朦胧胧的光芒,闪电般穿过了层层幕幔。他一把抓住相思,疾声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