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见事不能成,不得已,韩氏只得咬咬牙,吆喝了一嗓子。
果然,在韩氏哭娘那一刻,韩老太君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一不做,二不休了,韩氏眼见老太太顿足,她马上接着哭道:“娘,你说姑母未出嫁时,与你最是要好,姑母念在昔日旧情,无论如何都会拉扯女儿一把的。”
“可是女儿无用,女儿让姑母不喜,连累了你外孙女了,我……”
韩氏还要再嚎,只前头的韩老太君倏地转过身来,直直看着她。
韩老太君眸底一扫方才平静,她表情沉沉,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射向还要哭号的韩氏。
这样的老太太迥异于韩氏以往所见,要知道,她从前见韩老太君时,对方总是一脸慈和,就算要挑杨氏的刺,也只是收敛笑容淡声说话罢了。
她见过老太太最严厉的时候,也就是周文倩被撞破好事,要撵二人出府那会。
韩老太君当时也就是面无表情,硬邦邦下令而已,老太太这风雨欲来的凌厉表情,韩氏何曾见识过。
国公府老太君的凛然之势立即铺面而来。
韩氏立时懵了一瞬,她心头无端有些胆怯,已张开准备再嚎的嘴巴呐呐闭上,刚才酝酿的话已给忘在了脑后。
只是片刻后,她又想起自己此行目的,觉得自己呆愣着不好,但韩氏也不敢再哭嚎,复又垂首抽泣起来。
世安堂这群婆子都是人精子,她们见状,早已松开韩氏双臂钳制,只守其左右。
韩氏帕子早就扔了,她抬起手臂,垂首以湿了一片的衣袖抹泪。
韩老太君并没沉默太久,定定看了低头抽泣的韩氏片刻后,她便开口道:“嫂子病危时,确实修书一封,让老婆子多照拂其膝下儿女。”
“老婆子昔年蒙嫂子护荫,直至今日亦不敢忘也。”韩老太君声音沉沉,缓缓说道:“接到嫂子垂危嘱托后,老婆子对你兄长妹子时有关照,唯独一个你,因路途遥远,你又已出门子,多年来,只通过书信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