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兵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连接前后院的月亮门后,躲着门子一干人,他们抖如筛糠,待兵士们脚步声远去,梯子方“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白幔环绕,素幡招展,橡子胡同中的周宅哀哭阵阵。韩氏膝下子女不多,为了不显冷清,只能让仆妇凑数。
灵堂前跪着一个少年,披麻戴孝,一脸悲戚,他眸带感激,向前来吊唁的周氏族人致谢。
“文正,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一个中年男子轻拍少年肩膀,安慰道:“兵乱之祸,无法预料,实与你无干。”
这中年男子姓周,是江南周家嫡支,在京城,算是家族领军人物了。他听说过韩氏霸占家产之事,对这妇人之死实则不易未然,甚至还觉这般甚好,以免日后连累他周氏子孙。
韩氏是周文正嫡母,又是个糊涂且心胸狭隘的,能动作的地方太多。
思及此,中年男子咬牙切齿。这二年时间,先帝手段狠戾,官场动荡太大,大小官员折下极多,朝堂急需新血填补,自然而然的,金榜名额便多出一倍不止。
对于读书人来说,这是一个福音,上层带动下方,乡试院试关卡松动不少。今年秋闱,周文正抱着试水心态下场,不料否极泰来,竟吊在乙榜末尾,成了举人。
举人,已经有参与政治活动,以及担当低级官员的资格了。周文正年少,更是前途光明,他继续苦读,若是杏榜有名,便鲤跃龙门,以两榜出身步入仕途。
偏偏这个关键时刻,韩氏就没了,周文正作为儿子,守孝三年就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