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涟儿撩起一线车帘子,凑上前去,仔细察看外头。
她一个弱质女流,说不怕是假的,只可惜此刻难料鹿死谁手,周涟儿命途坎坷,好不容易才窥见曙光,她绝不能折在此处。
便是蚍蜉撼树,她亦要奋力挣扎一番。
夜空深沉如泼墨,营地上的篝火不少被挑开,溅到各处,有落在货物上头的,引燃起来。
人高呼马嘶鸣,刀剑交击不断,外头混乱至极,不是有人被砍翻在地,发出垂死的悲喊。
火光明灭,外头光线尚可,周涟儿在商队待了不短时间,商队与镖师的服饰她清楚,兼山贼们衣衫迥异,她能清楚分辨出双方人马。
她看了片刻,外头战况胶着,已方处于下风,虽暂时还能支应,但时间长了,只怕形势不容乐观。
周涟儿面色沉沉,若要脱身,此刻怕是最好时机了,一旦让马贼压制场面,那时便无力回天。
只是马车远近有不少人,她一个女子出去,怕是讨不了好。
周涟儿脱掉外头衣裙,迅速换了一身便宜行动的男子装束,两三下拆了发髻,束在头顶,再蒙上巾子,骤眼一眼,便似个男子。
她摸了摸藏有财物之处,自打准备启程,她便将所有财物折现,绝大部分换了银票,用油纸包了,缝在里衣夹层,余下的,也换来了碎银子,随身携带。
周涟儿深吸了口气,握住一柄长匕,再次挑起车帘。
这匕首是她贴身携带,用以防身之用,如今却正正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