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要破也许不会太难,既然发现了,顺藤摸瓜下去迟早有戏。
难的却是摸不清楚这背后的究竟是什么人,漕运司独立执政,不受三司六部所辖,就算逮住这人,能不能处置,怎么处置都属未知。
苏馨容摊上了看上去最重的差事,心里不满,却也自知眼下不是取闹的时候,当下包揽不提。
长缨也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只为了抓到人而已,那昨夜里大可直接带人去搜船。
既是要彻底挖出这蛀虫,自然需得从长计议。
……霍溶没着盔甲,常服到了码头,旁人只当他是哪家公子,无人特别注意。
即使是到了昨夜河湾处,也只有几个船夫试探着问他是否有什么货物要拉。
昨夜里河湾停靠了十几条船里,装木的福字号与隆字号船都是当中容量较为突出的一只。
眼下那两条船却已经不在,多半是已经拉木料去了船坞或者别的地方。
虽然他对徐澜隐瞒探船的事情确实是揣了些小心思,但昨夜里之所以亲自下水,却非为了沈长缨。
沈长缨一头撞到他身上时,他正在想着船头工匠衣衫褴褛的光景。
大宁国运近几年还行,各地粮储没有多少空亏的时刻。
工匠们虽然是无偿服役,但饭食上,码头总还是管的。
按匠户们三年才服三月的时间长短来看,不至于面黄肌瘦,除非是他们另有负重差事,又或者供给上有所苛扣。
沈长缨说有人偷木料,他就想,倘若真是码头有人苛扣,而工匠们出于报复,偷了码头的木料去卖,也不算什么稀罕的事。
但她却指着两艘商船给他看,这就让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