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似睡不着,惦记着那幅画。
郁谨也睡不着,琢磨着皇后赏给姜似的凌霄镯。
他回到京城两眼一抹黑,就跟瞎子一般。
那种滋味糟透了。
早在那一年他险些被当成女孩子卖入青楼,他就发过誓,这辈子绝不能再由别人掌握他的命运。
从此他收起幼年时的委屈愤懑,发疯般读书习武,去最残酷的南疆战场上磨炼,就是为了获得力量。
可以说他的新生是阿似给的。
如今他回来了,如愿以偿拥有了阿似,尽管心满意足别无所求,却不能放松警惕。
他可以主动选择不争,却不能被动随波逐流。
回京一年多的时间,南疆那些收获绝大部分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变成了某些棋子与眼线。
那是他的眼睛与耳朵,让他不至于回到京城后当瞎子,当聋子。
有关凌霄镯的故事,他当然耳闻过。
阿似治好了福清公主的眼睛,立了大功,皇后要重赏无可厚非,可是赏赐凌霄镯是不是太重了?
耳边的呼吸声并不均匀,郁谨便开口道:“阿似,你喜欢皇后赏赐的镯子么?”
姜似转过身来,与郁谨面对面。
二人同躺在一张床上,靠得极近。
她能清晰数出对方下巴冒出的几根青茬,他能看到她面颊上的浅浅茸毛。
姜似举起手来,随着雪白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腕上是翠绿欲滴的凌霄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