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聂氏则相当不满了。
“她一个年纪大了退下来的宫女,如今说的好听是女师,说的不好听就是个花钱雇来的先生,有什么好威风的,燕儿纵是犯错,给点小罚也就算了,上回罚她跪了整整三日,这回倒好,竟罚她跪七日!有这么折磨人的先生么?我看她压根就是存心的!”
聂氏坐在余氏花厅里,毫不掩饰心中对郭遐的不满。
余氏皱眉道:“老话说‘教不严,师之惰’,她有什么错的?你们家那丫头也确实该好好管管了。不是跟这个闹事就是跟那个吵架,这回竟还当着外人的面打人,也难怪老太太会打她!她这脾性不改,在娘家是没人惹她,将来嫁了人,莫非也是有人护着宠着不成?那日若换作是我,那拐杖也上身了!”
聂氏气噎,说道:“大嫂可别帮着外人欺负咱们,那老太太为什么打燕丫头?还不是被那小贱人给迷了心窍,如今竟忘了谁是她亲孙女,反倒帮着外人打起燕儿来了!”一面狠掐着手心,发狠道:“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竟学做了她那狐猸子娘尽会迷惑人!”
余氏沉下脸来:“你说是谁是老鼠的儿子?她是大老爷的骨血,你敢说她是‘老鼠的儿子’?!你也莫说我帮着外人,这话你竟与老太爷老太太说去,看他们掌不掌你的嘴?!”
聂氏心知这话说错,不由短了两分气势,又把话头往郭遐头上扯去:“我也是被这女师给气糊涂了,都是当娘的,大嫂您说要是毓儿被这么罚,您心里气不气?”
余氏瞟了她一眼:“毓儿才不像她这么没规矩,受不了罚!”
聂氏受了这一番排揎,没脸再坐下去,只得找了个由子告辞出来。
气鼓鼓地回到房里,心里越想越没劲,都是何府的儿媳妇,还都是嫡出的,这余氏不过仗着娘家有几分面子,竟时常不避轻重地斥责她,倒跟她平白比她低了几等似的,便连燕儿也埋汰了进去,这心里头便纠得打了结似的难受。叫了绮罗进来:“倒茶!”
绮罗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惹,倒了茶便垂手立在一旁。聂氏接过来喝了两口,忽听隔壁传来有动静,便道:“谁在隔壁?”绮罗抿唇道:“是老爷回来了。抿翠正在侍候更衣呢。”聂氏听毕,腾地起身:“更个衣也能更出这么大动静?!”
当下掀了帘子出来,到了隔壁,也不让通报,直接推门进了去。
这一看,聂氏的肺都简直要气炸了。何修原上身穿着中衣半躺在床上,怀里抿翠也衣衫不整,二人正窝在一处调笑。见得聂氏进来,何修原立马拉着抿翠坐起。
聂氏气得颤抖:“大白天的,老爷这是做什么?!”
何修原皱了皱眉,整了整衣领道:“你不是去长房了么?几时回来的?”
抿翠见状不好,也悄悄地下床打算溜出去。聂氏气得两眼冒血,一把捉她两臂将她摁在桌上甩了两个耳刮子:“不要脸的骚狐狸!光天化日地就勾引爷们儿,你还要脸不要脸?!”抿翠吃痛跌下地来,她又抬脚去踹她的腰腹。抿翠不敢还手,一路尖叫着爬到何修原身后躲起来。
绮罗上前劝道:“夫人仔细伤了手!”
聂氏哪里肯听,疯了也似的推开何修原,一把捉住抿翠头发往地上撞。何修原也来了火气,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拖开:“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子!抿翠不是已被你作主开了脸,成了我通房了么?你看你哪里有半点主母夫人的样子?!我正该去禀了父亲母亲把你休了才是!”
说着抓起上衣气冲冲地出了门。
聂氏怕他当真去跟老太太告状休妻,连忙爬起来追出去,到了院门口绮罗把她拉回来:“夫人息怒!便是要去追,也要换好衣服才去得啊!”聂氏低头一看,才知身上衣裳不得几时已被揉得皱巴巴,头发也乱了,难怪得何修原会说她疯婆子。
当下又气又急,“把抿翠那妖精给我绑了,老爷要是休了我,我便让她陪葬!”
何修原一路到了正院,看着安禧堂大门,心下便又怵了。何府可从没有过休妻的先例,何况今日白日里与抿翠狎昵本是他不对,这一闹将起来老太太必会问个清楚,到时候自己免不了会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在聂氏面前又放了话,来了这里又不好退回去,何况他也委实受够了她的醋劲,若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往后还不反了天去?
一时便就在廊下徘徊起来。
琉璃在帘子内瞅见外头有人,便掀帘出来,冷不丁见是他在门口转悠来转悠去,便好奇地道:“四老爷,您怎么在这儿?”
对此,聂氏则相当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