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五再呆了片刻,便就欢喜地跳起来,握住琉璃的手,等感到不对,又立即蹦开,垮了脸下来:“不成,我不能去。”
“为什么?”
冯春儿与琉璃一道问。
赖五愁眉苦脸地道:“我倒是想去,可我娘咋办?我娘已经老了,我妹妹又还小,我要是去了定北王府,就不能经常地回来,到时家里有事怎么办?我不去。”
“你个死脑筋!”冯春儿忍不住戳他的脑门。
冯春儿与婆婆之间不对付琉璃是知道的,赖五会拒绝也在琉璃意料之中。她点头道:“我今日专程地过来,就是知道你有顾虑。如果说,我让你们一家子全都跟了我过去,还让你既能挣钱,又能照顾家里,尽了孝道,比眼下这份工还好,你去不去?”
“当真?”赖五站起来。
冯春儿立马瞪了眼他,但是也有几分疑惑,“不知道姑娘要怎么安置我们?”
琉璃站起来,“你们到时就去我的庄子上,给我做庄子管事。我拨间大房子给你,你们一家子全都过去。你们不必在府上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再担心骨肉分离,只要你们好好的给我做事,给我管好了,不出差错,你娘你妹妹我都会按份例给银子!”
☆、203 刁奴胆大
“姑娘,姑娘是要咱们做你的家生奴才?”冯春儿总算听明白了。说起来家生奴才并差不到哪里去,虽然世代奴籍,考不了功名,可若是跟的主子好,也会有了不起的功德。赖五当初倒是想跟何府签死契来着,可何府当初瞧不上他,嫌他笨,不愿意养。
可如今琉璃主动提出让他们签契给她,她倒是又有些犹豫了。赖家小门小户的,也请不起先生栽培孩子,功名什么的就不指望了,只是她如今在何府好歹也拿着管事娘子的份例,去了庄子,又不知会高还是会低了,王府再财大气粗,这庄子也是九姑娘自己的庄子,出的钱能与户部尚书府比吗?
蕊儿在旁逗着他孩子玩耍,看出来她脸色不对,遂过来道:“嫂子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没有去过庄子上,不知道,我在那里呆过,却是知道的。要论体面,自然是不及呆在主子身边的好了,可要论收益,谁不知道庄子上油水最多?你没听说当初大夫人光在庄子里昧的银子就值你过上几辈子的了?我倒不是鼓励你们贪墨姑娘的银子,只是咱们姑娘也不是那种不顾下人死活的人,你们只要把活儿干好了,不过份不逾了大规矩去,稍微沾点水她也不会说什么。谁家庄子上不是这种规矩?但凡记着只要不过份,就总能得个两厢里快活了,嫂倒还舍不得这几个小钱儿。”
冯春儿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瞬间踏实了。忙红着脸道:“我小门小户的出身,没见过大场面,姑娘让我们上庄子里,还能亏待了我们去不成?姑娘说几时去,我们几时去就成!”
琉璃点点头。这边厢赖五倒是又搔起脑袋来了:“可咱家,咱家不会种田啊?”
“不会就去学!”琉璃板起脸来,“一年学不会就两年,两年学不会就三年!三年再学不会,我就给你招个会种田的妹婿,让他来当你们的家!”
赖五就怕她板脸,又听她说要给他招妹婿,心底里那点浑气又出来了。梗着脖子道:“别人也不是天生就会种田,凭什么三年咱家还学不会?要让妹婿当了家,咱家哪里还有脸面在?倒不用活了!姑娘几时给个话来,我立马就去!”
琉璃扬起唇:“这才像话。”
赖五这边通好了气,便就可以着手办庄子上的事儿了。
琉璃从大库里调取东郊庄子这几年的岁供簿子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被他们给气死!从余氏下台到如今这三年,庄子上竟然只交了共八千两的财物。琉璃先以为看错看成了一年。倒回去再看,见着三年二字。案上摆着的一副翠玉笔架都险些被扫下来。
她是不懂种田,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别的同样地盘差不多地貌的庄子上交上来的少说也有千两一年,就是最差的小庄子也有二三千两的上供,东郊这倒好,三年加起来才勉强抵得过一个它四分之一的小庄子。
看来当年老太太将王二麻子赶到庄子上,不是罚他,反倒是抬举了他!李富贵初初去的时候还不是管事,半年后竟然也被提拔上来了,王二麻子与他两人合管着东郊。都仗着是老太太的陪房,在那里倒天衣无缝地合作上了!
她对着簿子生了半日气,叫来月桂,敲着簿子道:“去查那李富贵究竟昧了多少银子,还有他哪里来的胆子敢与王二麻子合伙吞银!可以私下拿证据,也可以发动庄户们持证据举报。过后证实他贪墨无误的,举证的都有赏!”
赖五再呆了片刻,便就欢喜地跳起来,握住琉璃的手,等感到不对,又立即蹦开,垮了脸下来:“不成,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