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晖见娘问起,只好道:“则哥儿一切都好。四弟妹如今很是对则哥儿上心,照顾得妥妥当当。我的师妹芳荃在则哥儿身边看护,四房的掌刑嬷嬷,也是当日里我专门放进去的,护住他们母子应是无碍。只是然哥儿,却是生了些病,等天明之后,我还要去跟师父和无涯子商议商议。”
然哥儿的情形,当日太夫人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肯相信。如今见大儿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不由更是动怒,手都抖了起来,又咳嗽起来,略微有些喘。
范朝晖忙过去,给太夫人拍了拍背。太夫人哆嗦着手,让他将一旁柜子里的一盒药丸拿过来,就着范朝晖的手,吃了一丸下去,才喘得好些。
范朝晖略通医理,就给太夫人把了把脉,见并未大碍,只是人年纪大了,身体机理都慢慢弱了下来,也是没法子的事。便安慰了太夫人几句,就道:“既如此,娘就先歇息吧。我去馨岚那里歇着。”
太夫人抓了范朝晖的手,又咳嗽几声,才道:“不要太为难她。她也不容易,心里苦。”
范朝晖沉声道:“她苦什么苦?从她嫁过来到现在,我哪件事不是依着她?——就算她再不济,也从未想过要休了她,从来都给足了她正妻的体面。”
太夫人让范朝晖扶着,慢慢向卧房里走去,听了大儿忿忿地话,太夫人微笑:“你以为给了正妻的体面就够了?——人心都是得陇望蜀的。若是你和那些混帐男人一样,只知道宠妾灭妻,她现在要争的,也不过就是正妻的体面。就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正妻的体面,所以才会还想要别的。唉,我也是过来人。我知道……”
范朝晖抿紧了唇,再不说话。
从太夫人那里出来,范朝晖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往大夫人程氏的院子里走去。
程氏自从听见那婆子带的信,就再也睡不着。只斜靠在软榻上想心事。
过了半晌,突然听见前面的门响,又听见给自己守夜的大丫鬟尘香惊喜地声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