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弘看了范忠一眼,还是不肯妥协,就起身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顾虑。——总之你们不想说,我找人去青江大营报信”
范忠一听,赶紧拉住安解弘,劝道:“王妃已是不在了。若是王爷因了王妃的事,心神大乱,影响了与韩地的战局,确实不妥。”又安慰道:“王妃的后事,是大事,有个二十来天,能筹备得更齐全一些。舅老爷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安解弘想了一下,王府众人认自己的妹妹为元妃,以正妃之礼下葬,已是彻底将大夫人压了一头。既如此,自己也不必咄咄逼人,暂且先放他们一马,观望一阵子再说。只痛悔自己没有早点告诉妹子四爷还活着的消息,不然妹子也不会心断神伤,这么快就走了。
想到此,安解弘便长叹一声,对范忠道:“范管事此举,不枉我妹夫当日相救范管事一场。”
范忠听安解弘这话,其实是不认王爷是妹夫,还是记着四爷的好,便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去了的人已是去了,能尽小人的绵薄之力,让王妃生荣死哀,是小人唯一能为王妃和四爷能做的。”
安解弘抹了一把泪,又对范忠求道:“可不可以让我去见我妹妹最后一面?”
范忠点点头,“舅老爷跟我来。”
说着,范忠就在前领路,带着安解弘进了内院的正屋元晖楼。
安解弘看见三日前还喜气洋洋的元晖楼,如今已是四处白惨惨一片,又忍不住落泪。
到了灵堂之上,安解弘见一块长长的白布从正厅梁上垂下来,上书一个大大的“奠”字。
白布前,是一个黄花梨木的供桌,摆着香炉蜡烛,供着果品熟食。供桌前一个大大的火盆,里面烧着纸钱。
白布后面,便是一口金丝楠木为椁,樯木为棺的寿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