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解语将面纱从帏帽上拆下来,系在了脸上,挡住了艳色无双的一张脸,只有一双流光潋滟的双目露在外面。眼波流转间,让人不可逼视。
管事微微侧了头,在前头领路,带着安解语去了大堂。
到了大堂同后院相接的珠纱帘处,管事通传一声:“仁兴堂赌坊大执事到——”
珠纱门帘掀起,安解语亭亭地立在那里。
范朝晖眼前一亮。只见那人头上挽着堆云髻,一支金镶玉的牡丹头簪斜插在鬓旁。牡丹花宏大繁复,不是手艺过硬的匠人,做不出牡丹那种层层叠叠花瓣堆积的盛景。除此以外,头上再无别的首饰。脸上蒙着白纱,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眼睛,连鬓边的金玉牡丹都盖不过那双眸子里夺目的神采。
范朝晖的眼里,便只有那双眸子,再也看不见她身上翠黄色的对襟掐腰缂丝半臂,和底下深紫色云锦暗纹的锦缎长裙。
安解语没有说话,一步步地离了门边,往范朝晖这边桌上走了过去。
范朝晖手下的十八骑见这人只露了一双眼睛,就把老大震住了,不由都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自先王妃去后,就跟和尚似的老大,终于动心了吗?
“见过大执事”赌坊里面的荷官、管事、执事,都忙过来见礼。
“什么?——仁兴堂赌坊的大执事,居然是个娘们儿?”有个没见过世面,脑子也不灵光的客人嚷嚷起来,似乎十分不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