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阿玛。”胤祀心中一紧,李德全扶着康熙坐下,康熙微合着双目拄着额头,低咛“朕怎么会如此糊涂?”
“皇上,你且放宽心,雍亲王福晋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伤痕只是火铅子擦肩而过,万幸中毒并不深,只要能用上解毒汤药,许是无事。”
“那她为何还不醒?你这奴才不是说不重吗?不醒药怎么用的了?”康熙头很晕,用手按着,“奴才该死,雍亲王福晋不醒,奴才也无计可施。”太医砰砰的磕头,这次随圣驾出巡本来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没想到真是祸从天降,只要一想到站在chuáng前能把人用眼神凌迟的雍亲王,太医就心里打哆嗦。
“皇阿玛,四嫂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十阿哥看见胤祀脸色不好,上前劝道“四嫂孝顺贤惠,若您因为她担忧气坏了身子,四嫂心里会不安的。”
康熙放下手,看了一眼一向憨直的十阿哥,不由得攥紧拳头,尤其是瞧见他一脸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中更是无力,这就是他的儿子们,康熙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盯着一脸悲痛的胤祀,“你觉得幕后指使之人是哪个?”
“回皇阿玛,儿臣不晓得。”胤祀低头,“儿子大病刚愈,不理政事已久,实在是想不到是哪个如此大胆,敢行刺皇阿玛。”
“他不是冲着朕来的,是冲着朕的雍亲王来的,若朕不是突发心思去科尔沁台吉那,以胤禛的谨慎,又怎么会出事?是朕对不住他。”
胤禛此时从屏风后闪出,脸上虽然难免有一丝苍白,但眼里也已恢复到往日的冰冷无波,脚步也十分沉稳,只是嘴角还是耷拉下几分,嘴边的皱纹更深,“皇阿玛,儿子让您cao心了。”
“老四,老四。”康熙起身,将手放在胤禛的肩头,轻轻的拍了两下,“若不是朕,你和你福晋兴许早就平安的回行辕,朕…”
“皇阿玛。”胤禛出言阻断康熙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的落寞“这是儿子的命,是劫数。”
康熙一把将胤禛搂在怀里,在场的人都怔住了,挑帘进来的十四阿哥眼里透出不可置信,眼里透着滔天的嫉妒,康熙在胤禛耳边轻声的安慰“老四,那丫头没事,朕不会容许她有事,她是朕亲自给你挑选的,同你相伴终身的人,是朕最看重疼惜的儿媳。”
说完之后,康熙放开胤禛,在他的胸前轻捶了两下,拿起金huáng丝绸绢帕擦了擦眼角,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众人的反映,“老十四,你也来了?”
“皇阿玛,儿子有要事承奏。”胤祯掩去眼底的羡慕,望向康熙的眼神透着yu单独禀告。胤祀压制住狂跳的心,竖起耳朵,想要听胤祯到底陈奏何事,会不会被他抓住把柄?暗自重新梳理一遍,没有一丝的漏dong,才渐渐安心。
“皇阿玛,如同十弟所言,她也不愿皇阿玛为她担忧,您也累了一天,还是早些回御帐休息。”胤禛轻声劝解,他并不想听胤祯的禀奏,因果只有自己查才是最稳妥详实的。
康熙回头透过屏风看看躺在塌上还未清醒过来的齐珞,也不忍心让污秽之事污了她的耳朵,“老四,你福晋要是清醒,立刻使人告知朕。”又严声命令太医要好好用药服侍才带众人离开,胤祀在转身时,忍不住偷瞄了一眼胤禛,见他抿着的嘴角微微上扬,落在十四阿哥和十阿哥身上的目光仿佛透着千年寒冰,胤祀坠在后面,脚下一顿,低头一看,原来是康熙摔到地上的茶杯碎片,“八弟,你一路走好,多当心。”
“多谢四哥,弟弟也希望四嫂能够平安。”胤祀不敢回头,觉得脚板生疼,有一些粘腻,应该出血了,今日他穿的是薄底的靴子,碰到锐利的碎片也并不奇怪,“若四嫂真的…还望四哥节哀。”
“有劳八弟关心,她,她无事。”胤禛一字一句的说道,胤祀不再多言,忍着脚痛挑开帐帘出去。大帐里重新静了下来,太医已经随着康熙出去,他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齐珞能不能清醒过来,毕竟是皇子福晋怎么会容许太医碰触身子?好在紫英紫ju将齐珞肩膀处的擦伤包好,又将解毒的汤药煎好放在桌子上,胤禛掐灭了多数的蜡烛,大帐里昏暗下来,重新坐在齐珞身边。
齐珞此时头面首饰已经全部除去,柔韧的青丝铺陈在塌上,脸色也不像昏迷的人一样苍白或者暗huáng,而是如往常那样白皙里透着红润,胤禛的手指仔细的扫过她的眉眼“你不是昏迷,是累了睡着了,对不对?不,你是装睡,怕爷怪你当众的吼叫,你起来,爷不怪你。”
“皇…皇阿玛。”胤祀心中一紧,李德全扶着康熙坐下,康熙微合着双目拄着额头,低咛“朕怎么会如此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