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钢,老了很多,依旧那么面目可憎,让人恶心。
进了门,徐程程撂下一句把人送进里屋守着,便兀自去了客厅里的小阳台上接电话。
留下陈昭和白钢在房间里,她只得和面前的老男人面面相觑,沉默着,冷眼承受着对方剥皮拆骨的目光。
最后,还是白钢打破沉默,伸直手,在她极度抗拒的眼神下,拍了拍她肩膀。
所以说,乖女,你长得好多吃香是不是?以前有个姓钟的,现在有个姓宋的,我们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说话间,男人坐在床对面的小凳子上冲她笑,一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但是你呢,就是不知道见好就收,现在好了,搞的姓宋的不喜欢你了,还出大钱叫我把你灭口,你别怪我,谁让你的命这么值钱,反正我也这个年纪哦对,你不记得我是吧,不记得我最好了,乖女,你就安安心心,我以前杀猪的时候,动作很利落,一刀砍脖子,一定不让你痛。
陈昭懒得搭理他,别过脸去。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这群人看来现在是真要她去死,让宋致宁顶罪了。
她已经很难脱身,只是,只是不知道钟生
心下猛地一紧。
一直以来自认为的从容应对,都在突然想到这名字、这个人的时候,变得脆弱易折。
陈昭眨了眨眼,竭力忍住差点落泪的冲动。
只是想着:有没有人告诉他自己被绑架了?他在香港在做什么?他是不是在担心自己为什么说话说一半电话就挂断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他,肚子里或许有个小生命,已经开始活蹦乱跳,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她甚至都能想象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头的、黑曜石一样浓墨颜色的眼睛,带着笑意、微微弯起的时候,有多好看,他或许还会捧着自己的脸,说昭昭,我们终于能有个家了。
那是他们都梦寐以求的圆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