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笑入耳,卿如是抬眸看向月陇西。他微勾着唇,别有深意地说道,“萧殷,若一个人平日里能完完全全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对这人来说,压抑自己就是小事。可若是压抑太久,情绪总会崩溃,等控制不住的时候,杀人放火就算小事了。你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当年的事。”
萧殷明显愣了下,有种被看破心思的怔然,一瞬,又收敛起来,低声道,“所以,世子的意思是……?”
“如果清楚知道有一件事自己一定会去做,那就不要等控制不住的时候下手,没了理智的你,一定会输得很惨。要下手,就要趁着自己还有理智,能清醒布局的时候下手。”月陇西话锋一转,“否则,就远离那件会让自己失控的事。”
顿了顿,他的手紧了紧怀里的人,笑着补充道,“还有,人也是一样。”
萧殷一顿,目光几不可察地从卿如是脸上滑过,当即施礼,“多谢世子教诲。”
“余大人的事,我多等你几日,考虑清楚,五选时再告诉我你的选择。”月陇西收敛起笑意,肃然道,“至于另一个,就不必选了,直接远离。”
“……是。”萧殷颔首告退。
卿如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好半晌回不了神。
她忽然想起他们一起查案回城,坐在马车上时萧殷说的话。他说自己有个不好的习惯,睡觉前还有洗澡时都会忍不住去抠心口的疤。
当时只觉好笑,此时想来,竟有点辛酸。
幼时的疤痕必定早已结痂脱落,覆盖其上的死人皮也早就和他的肉长在了一起,不会再生出任何痒意招惹他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