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逐次低哑,恍惚间竟萌生出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转而又立即将这个念头从向来没有这方面认知也不相信会是这样的脑中摒除。
可,她不明白为何女帝会用“选”这个字眼。
难道女帝登上帝位并不是她想, 而是有人选择了她,进而推波助澜?这个推波助澜的人原来是想要谁去坐那个位置?又为何放弃了这个选择?
最为关键的是,这人为何要选一个人出来去做这件造反的事?又为何有权去选择?难道这个人有十足的把握能推翻惠帝?
卿如是急迫地想要捋清思路,却觉得越捋越乱, 心神难以安稳, 月陇西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她看向他, 竟觉他的神色苍白,眸底或有几分清明。
他知道吗?他猜到什么了?卿如是惶惑地凝望着他。他却垂眸未言。
“这匣子……”须臾, 卿如是低头将匣子捧起来,“匣子上被灼烧的痕迹又是哪里来的呢?”
“一直有,女帝赐给我的时候就有了。”叶渠拈着胡须冥想,“我当时还奇怪,怎么会赐给我这样一件有瑕疵的东西。但想来那人带在身上的时候这痕迹就留下了。”
“那个人被火烧过?”卿如是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继而揣测道,“那他变得面目全非,会不会是因为被火烧的缘故呢?”
叶渠直言自己也不清楚,卿如是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几人随意闲聊半晌,月陇西给叶渠指了几个趁手的小厮,与府中各位学士商议完近几日要着手开始清剿野史杂谈等书籍的事务细节,安排妥当后才带着卿如是离去。
踏出国学府,卿如是轻拽住月陇西的袖子,踌躇再三后问道,“你上回对我说,你怀疑应该被处死的崇文党活了下来。假如女帝身边那位谄臣真的就是幸存的崇文党,那你说他身上的痕迹,会不会是当年被惠帝下令烧死未果后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