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也在看他,这一刻的迟则安令她想起昨天在山顶时的他。明亮的双眼里那些翻滚的情绪,被瞳孔的黑色压抑了下去,似乎波澜不惊,又似乎藏着许多话。
“是真的。”沉默片刻后,迟则安开口,“我救不了他,就是这样。”
“为什么救不了……”喝多了的始作俑者还在追问。
周念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烦躁。
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对于和自己无关的事总是抱有那么大的热情,仿佛追根问底知道了答案,就能为他们找到点今后的谈资。
“因为人不是神。”等周念意识到时,她已经出声了,“有些事光凭想像好像很简单,没有真正遇到永远不知道有多难。”
迟则安愣了一下。
距离那次意外已经过去三年,这三年里他面对过无数次类似的询问,比今天更过分的都有,他早就习惯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周念会在这种时候出声。
她显然不擅长怼人,说完第一句后就卡了壳,睫毛不安地扇动几下,陷入了不知该从何说起的窘迫之中。
还好乔莎灵光一闪,直接端起茶杯:“迟队,我敬你一杯吧。谢谢你把我救上来。”
迟则安被她俩一唱一和的架势搞得有点蒙,犹豫着该不该接这一杯,结果就看见周念猛的抬头,似乎被乔莎的话激发了灵感。
她补充道:“是呀,那天迟队还受伤了呢。可他不想让大家担心,嘱咐我千万不要说出来。”
迟则安错愕地抬眼:“?”
……他没嘱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