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迟则安回过神,想了一下,报出了周念家的地址。
上高铁前还是艳阳高照的下午,等他从出租车下来,南方深秋夜里的湿冷就爬上了他的背脊。
迟则安单肩背着包,在小区大门外转了转,发现这个小区的保安不严,便跟在一对母子后面混了进去。
周念家在小区最左一幢,他跟着记忆里的路走到楼下,被面前的密码锁挡住了去路。
他在密码锁上按下周念家的门牌号,漫长的通信音响过,没有任何人来搭理他。原地等了十来分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不好,居然也没有住户经过。
迟则安不信邪地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
“……”他无语地瞪着眼前的密码锁,几秒之后转身,走到花坛边的长椅坐下,开始思考他抽的是哪门子疯,不远千里跑来苏城吃闭门羹。
最后得出结论,他还真是抽疯了。
看完那段视频之后,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来见周念。
他不知道这么怕生的姑娘,是怎么鼓起勇气在镜头前偷偷替他说话。
整段视频里,周念几乎都没敢直视镜头,她每一句话都先要想一想,然后咬咬嘴唇,再看看放在绣棚上的那幅“桃源”,好像能从绣品里吸收到什么能量似的。
只有完成了这些繁琐的步骤,她才能轻轻地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完了嗓子还抖得厉害,跟她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
这还是剪辑过的视频,迟则安都不敢想像原片她到底磕磕绊绊了多少次。
傻乎乎的,就因为喜欢他,连之前千辛万苦瞒着家人去登山的事都全讲出来了。
迟则安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点上,抬眼看了眼九楼黑漆漆的窗口,心想无论他想对周念说什么,他都要当面说出来,用微信不行,打电话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