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离开后,朝堂中,四王爷与太子之间的争斗越演越烈,使得朝野上下动荡不断,连带着皇宫外的百姓都有所耳闻。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逃不开敌国的耳目,在第一朵鹅毛大雪落入京城地界的时候,一封快马加鞭从边关传来的信件抵达了皇宫。
邻国举全国之力来犯,战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在原本的历史上、和被世界之女更改了的世界线里,皇位之争从来都是一方强势另一方衰弱,从来没有出现过如眼下这般双方势均力敌争斗不休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皇位争夺引起的纷争,让敌国察觉了机会。原本应该是三个月后才会爆发的战争,在这个冬天提前发生了。
司祁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没能及时赶回来。等他解决手头事物匆忙抵达京城的时候,太子已经向皇帝请命,前往边关主持战争。
司祁不敢置信道:“如此关键时刻,为何要过去?”
太子:“四王爷四王妃全然不顾边城百姓安危,一心一意与我作对。我若是不管,几城百姓皆会遭殃!”
如太子所说一般,在那个司祁不曾到来的世界线中,世界之女的确是为了对付太子,生生将三城的百姓、数十万将士坑害在了战场,让所有人与太子一起陪葬。
她明知太子最看重天下百姓的安危,强行遏制着朝内主战派的舆论,使将士不得前往战场,让钱粮无法运送边关,就是要让太子主动在这皇位争夺的要紧时刻,离开京城,去那危险的地方。
若是太子不去,世界之女宁可战败,宁可数城百姓被敌国屠戮殆尽,血流成河,也绝对要和他拖延到底。
相反,若是太子松口,主动请命,她就大开方便之门,全力配合太子,甚至隐隐透露着会助他打败敌人的意思。
司祁无奈看着楚沨,倒也不意外这位看似冷血的太子殿下如此仁善,没有说任何“此举不智”的劝阻,直接道:“我与您同去。”
“不行!”太子想也不想就否定,“绝对不行!太危险了,孤无法保护好你。”
“我不需要您保护。”司祁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且,正是因为危险,我才更要跟你一起过去。”
太子闻言,情绪复杂的看着眼前这段时间日日夜夜思念着的少年。克制了许久,终是将他轻轻拥入怀中:“能遇到你,是孤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司祁浅浅一笑,拍了拍楚沨后背以作安慰,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赢得这次战争的。”
虽说战局提前了三个月,导致司祁很多计划都直接白费。可就算只有手头那点筹码,也足够司祁做很多事情了。
因为他得知消息赶过来时,命手下带来了无数的瓶瓶罐罐。
许多搬运货物的工人不明白箱子中的物品是什么,运送时动作稍微粗糙了些、发出了大一点点的声响,都会被工厂中的人面色惨白的破口大骂,模样凶悍的宛若要和人拼命。
待到后来工人们得知里面装着的全都是那传说中的琉璃,顿时再也不敢随意对待那据说比白纸还要容易破碎的无价之宝,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厂内匠人狠狠松了口气。
实际上,他们在意的哪里是那些用沙子就能做成的玻璃啊,而是玻璃瓶里面那些貌不惊人的浅色液体。
回忆一下那日试验时,亲眼目睹到的威力……
几人就吓得不寒而栗,暗暗叫苦为何要摊上这护送的倒霉差事。
太子在京城中筹备军资足足花了数日时间,这些日子里,司祁没有闲着,整日整夜待在功能日渐齐全的蒸汽厂房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周后,部队整装待发。在皇帝以及众多百姓大臣们的送别中,太子殿下率军离开京城,前往边关。
那日,京城内鹅毛大雪纷纷,许多人忧心忡忡,为那足以影响国情的战局而忧愁。
皇帝更是为自己无法让太子留下,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若不是他这些年的纵容,如何会让那对狼子野心的夫妇,成长到今天这幅田地。
朝中过半的大臣自知投靠了四王爷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若是不助四王爷登上皇位,他们这辈子都再无法出头!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最终导致皇权争夺竟就变成了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能舍得害死更多的百姓……皇帝每每思及此,都会痛心疾首,怨恨为何没能早些看穿四王爷的本性。
许是天气日渐降温感染了风寒,又许是心中愁苦难消拖累了身体,皇帝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精力是越来越不济了。
喝完手里的滋补参汤,没有注意到一旁太监取走茶盏时那闪烁的眼神。皇帝咳嗽几声,批改着手头的奏章,着令户部务必要确保好太子一行军粮辎重的供应,不能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