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镇民们说的阿吉准备好了,指的是什么?
喻越的目光四下逡巡。
只见教堂内部的设施和布置非常庄重,琉璃窗点缀着神秘的花纹。这花纹让人看着有点眼熟,片刻后,喻越想起,那花纹和伯爵卧房门上的纹路十分相似。
这也太奇怪了。
更为奇怪的是,教堂四周还竖着看起来很不搭调的火把,以及一些明显是后期装饰的银饰品,像一顶顶漂亮的王冠。
这两样东西让喻越心头升起不好的想法,可还没等他细想,冷不丁听见门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哎呀,都怪你天天在外面拉你的手风琴,唱什么颂歌。好了,现在天色暗了,贵族们可要来找你了,你自己在外面迎接他吧!”
“伯、伯爵真的会来吗?”有人很忐忑地问。
“嘘,不要随便提起!哼,不是现在提起也没关系了!”
只听一声怒吼和一阵厮打声。
正站在台阶上方的喻越往台阶下看去,又远远地和滚落在地的约书亚看了个对眼。
约书亚不知何时掉了队,又被镇民们一阵嘲笑。
这一次,约书亚眼中没有愤怒,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也打湿了他不知从哪里又抢回来的手风琴。
他就像一个殉道者那样躺倒在教堂的台阶下,眼里全是水光。
有一瞬间,喻越被他的眼神打动了,他不再跟着胖店长往教堂深处走去,忙转过来奔向教堂大门。
身后,胖店长有些着急地喊了他两声,见喻越只是对他挥手,便以为喻越看见了家里人,这才和老板娘一起离开了。
这头,喻越小小的身子挤进人堆里,十分艰难地扯着约书亚站起来:“进来吧!”
约书亚摇摇头,声音很冷:“不了,我就站在外面等着主人到来。”
他的倔劲儿上来,谁也拦不住。
喻越想了想,又道:“伯爵选人是很苛刻的,你淋成落汤鸡,伯爵看不上你可怎么办?”
约书亚:“……”
约书亚被气笑了。他明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在找借口,但看着喻越的眼睛,他一时间没法拒绝,只是挥手不客气道:“你的朋友们不是在那边吗?快滚过去吧,别和我站在一起了!我也要去找我的朋友了。”
他的朋友?
喻越心中疑惑,有些不放心,但见约书亚十分坚决,而且也已经走进教堂,他也只好从约书亚身边走开,走向林隐几人。
而远处观察着喻越动作的林隐立刻带着几个人迎上来,站在喻越旁边问:“怎么了?”
“这个约书亚,”喻越低声道,“看起来像是这个小镇上唯一坚定相信伯爵的人,我想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坚持的。我必须帮助他。”
林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眼看着约书亚已经又和另外几个镇民吵了起来,顺着间隙还狠狠瞪了喻越一眼,便轻轻将喻越拉到一边:“这个nc对你的好感度不高,你先不要过去,一会儿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先把信息整合一下吧。”
喻越也见到约书亚的眼神,心中更加奇怪,但也只好点点头。
这时候,涌入教堂的镇民越来越多了,他们似乎彼此有什么约定,今天都没有回家,而是都来到了教堂。
门口,阿吉和阿祥的身影也出现了,他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剩余的镇民进入教堂,一边还让另外一些腿脚快的伙计去镇子上将还没来的人们清点。
“这边来。”林隐带着喻越,招呼另外几个人拐入教堂最内侧的祭坛后方,避开其他人的视线。
“没多少时间了,我们从头开始捋过,很显然,这个小镇今天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活动,而这活动一定和伯爵的宴会有关,因为我看到一位少女在集市上采购珠宝,就是为了装饰家中的衣物,好符合贵族前来邀约的习俗。”林隐第一个开始陈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最为怪异的地方在于,大家都不愿意提到伯爵,似乎也不希望伯爵的宴会能够顺利举办。这让我们根本无法找到想要的吟游诗人,包括乐师和词人。”
“约书亚就是乐师,只要能让阿吉同意我们带他走,我们就有乐师了。”喻越接话。
“苏、苏西亚是最后一个词人,”阿小很肯定地说,“但是他陷入了昏迷,状态很不好,医生开始让我去找阿吉和阿祥,后来又说让我直接来教堂。我猜,可能卡尔阿妈也知道一些关于过去的故事,因为这个小镇上的人虽然尊重他们,却不希望他们提起那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