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刺眼得很。
秋芜却未料到他看得这样细,不得不飞快地在脑海里回忆一番方才的情形,猜测自己到底何时露出过让他不满的笑容。
她往日待人和善,宫里宫外遇人,都是笑脸相迎,对周川自然也是如此,想来想去,大约是听周川说要去义诊的时候。
“殿下,奴婢方才只是听周直长说闲暇时会到义诊堂为贫苦百姓看诊,便想起幼年在黔州时,异族作乱,也有这样善心的大夫给受伤的百姓医治,一时敬佩罢了。”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元穆安是因为真心喜欢她,才会这样介意她与别的男子说笑。
他会如此,无非是心中的占有欲作祟。他不会把她放在重要的位置,她却必须时时刻刻将他放在心里。
这一番解释兴许还不够,她迟疑一瞬,又俯低身子,低垂着头,将发髻间插的那枚镶金青玉簪露出来。
果然,元穆安听完她的话,脸色仍旧淡淡,似乎并不满意,可当目光从她发间掠过,看见玉簪时,便逐渐和缓下来。
“今日倒舍得用这簪子了?”
秋芜眼波流转,冲他羞涩地笑了笑:“今日出宫,又要来见殿下,奴婢应当稍作打扮,才不辜负殿下的好意。”
她说着,重又低下头,引得上簪的镶金花卉鸟纹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元穆安再度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在光线下细细打量她的面容,眼神也逐渐染上笑意。
“这样很美。这枚簪子与你极配。”
她心里果然是一直想着他的,平日在宫里,大概也真如她自己说的,怕惹麻烦,才格外拘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