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也不讲理。
“奴婢这样的身份,怎么敢主动求见殿下?若奴婢当真贸然求见,恐怕反而打扰殿下,受殿下责罚。”
过去,元穆安可从来要求她主动求见过,向来是他想起她了,或寻借口,或趁夜色,召她到东宫幽会。
他甚至还夸赞过她懂得分寸进退,不会仗着这层隐秘的关系而得寸进尺,给他惹麻烦。
现在,反倒因此惹来他一番质问。
果然,人心善变,欲壑难填,永无满足之日。
又或者,他已对她感到厌倦,因此,从前能得到他赞许的事在现在的他眼中,都成了错误。
“至于九殿下,奴婢只是做好分内的事,旁人是如何说的,奴婢实在不知,求殿下恕罪……”
元穆安的动作顿了一下,听出她话里拐弯抹角的质疑和指责,心中越发恼怒。
自从忽然发现元烨已长大,他的心头便开始萦绕起说不清的忌惮和怀疑。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止有些反常,失了平日的镇静沉稳,一时不想面对她那双水波潋滟的杏眼,于是干脆退后些,将她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趴。
动作太大,秋芜胳膊没有撑稳,在书案上滑了一下,将一打码放齐整的书推了下去,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元穆安仿佛没听见,一手重重按在她的肩胛骨上。
秋芜忽然想起除夕的那个晚上。
那时,他就是这样牢牢压制住她,让她没有一丝逃跑的机会。